淩老下葬那天,淩家人離開墓園之後,淩淺沫一個人在淩老的墓碑前站了很久。
直到不支暈倒。
這一病,來勢洶洶,淩淺沫在床上昏睡了整整三天才醒。
醫生說她精神壓力太大,身體損耗過度,恐怕需要臥床休養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完全康複。
車禍的事情引起了社會輿論的極大關注,作為肇事者,民眾又怎麼可能給她休息複元的時間。
所以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距離開庭隻剩下兩天時間的時候,淩淺沫出院了。
木晴子在旁邊幫她收拾東西,江銘昊辦了出院手續回來,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葉梓安。
他身上穿著西裝,應該是從公司過來,一絲不苟的模樣,眼神暗沉得厲害。
淩淺沫站在窗邊,目光遙遙看著天邊,不知道在想什麼。
聽到動靜回過頭,目光直接越過葉梓安落在江銘昊的身上,“出院手續都辦好了?”
“嗯。”
淩淺沫朝他走過去,“那我們走吧。”
“淺淺。”男人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垂眸看過來。
木晴子看了他們一眼,輕聲開口,“淺沫,東西都收拾好了,我和江先生在樓下等你。你們好好談談吧。”
淩淺沫看了被拽住的手腕一眼,笑了一下,“好。”
江銘昊上前拎了包,和木晴子先後出去。
病房門被關上,狹窄的空間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你打算這樣抓著我到什麼時候?”淩淺沫淡笑開口,漆黑的眸子看不到一點光亮,“我記得我好像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就這樣吧。既然我們已經離婚了,就請你不要再出現在我身邊,不要再繼續糾纏。”
葉梓安看著她,定定的,像是要一直看透到她的心底,沉默了好半晌之後,他才沉靜開口,“我們的事情,等到案子結束之後再說。”
淩淺沫很突兀的就笑了,“我們的事情,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事情嗎?”她抬手,冰涼的手指撫上他的下巴,上麵遍布著青色的胡渣,“是我差點撞死你的未婚妻,還是你眼睜睜看著我爺爺死掉見死不救?”
男人的瞳孔劇烈震動了一下。
她又看著他,輕輕柔柔的笑,“我在線谘詢了一下律師,我的罪根據法律規定來判,十分嚴重,壓根沒有絲毫勝算。”手指撤回,指尖即便染了他的溫度,依舊透心的涼,“所以我們不會有機會來談這些事,你不用擔心。”
故意撞人,肇事逃逸。
傷者到現在還內出血躺在重症監護室,下半生都要靠藥物調理。
葉梓安伸手把她撤離的手抓在掌心,她剛才的話讓他感覺到一股及不真實的恐慌,“淺淺,我不會讓你有事。”
“想補償?”她笑,笑容裏透出一股決絕的味道,“可是怎麼辦呢,我根本沒想過要給你機會補償。”
他握著她的手越發用力,心底的情緒在這一刻被放大到極致,他幾乎是控製不住的低吼出來,“淩淺沫,你想用自己來報複我嗎?”
“可以嗎?”他握得她的手很痛,可是她卻依舊在笑,“夏雪櫻說,你是因為她身體差沒辦法承受手術的負荷,所以才不肯讓醫生移植她的骨髓。你為了她,寧願看著我最重要的親人死掉,還阻止我去見他最後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