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活在夢裏(1 / 2)

我背對著蕭放,眼淚在枕頭上陰濕了一大片,抽泣的聲音越來越大,我不想忍,也忍不住,心裏所有的淚水都在往外湧。

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隻是看錯了一個人,嫁錯了一個人,可這都是我的錯,為什麼要連累到我爸身上,他都已經不在了,婆婆為什麼不能放過一個已經不在世的人。

我爸就留給我那麼一點點念想,現在全沒了,隨著婆婆將骨灰盒摔在地上的那一瞬,隨著陽台上的那陣風,僅存的一點念想都沒了,我不甘心,我自認不欠他們劉家的,婆婆憑什麼偷走我爸的骨灰,憑什麼一再要求我那麼多,憑什麼不準我爸的骨灰放在寄存處,她不當我是人,所以也不把我父母當人看了嗎?

我狠狠的攥著拳頭,紗布將我手掌繃的很緊,像是要勒出一道痕來,我目光狠盯著一點,咬著牙發誓,我不要再看見婆婆,我要她一輩子待在精神病院裏出不來!

“蕭總,安然醒了嗎?”

我聽到夏末央的聲音,擦了擦眼角的淚,轉過身,眼睛朦朦的看著夏末央,她手裏提著一個袋子,看到我醒了,忙把手裏的袋子放到桌子上,走過來握我的手。

她摸到我手上的紗布,手指又小心翼翼的縮回去,“安然,你身上疼不疼?”

我搖頭,輕輕的回答她,“不疼。”

她看著我,眼睛裏的淚水慢慢充盈出來,聲音一下哽咽起來,“你都被打成那樣了,還說不疼。”

我抬起手,輕輕的給她擦眼淚,我身上的傷有多疼,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身上的傷不疼,是心裏的傷遠遠超過身上的疼痛,已經麻木了。

“餓不餓?我給你帶了一點粥。”

我點頭,夏末央轉身去旁邊桌子那邊,從袋子裏拎出一個保溫壺。

這時,蕭放的手機響了,我見他看了一眼,卻沒接起來,而是直接摁掉。我知道他最近公司很忙,不想他為了我在醫院耽誤時間,伸手拉了拉他衣角,“我沒事了,這有夏夏,你去忙吧。”

蕭放眼神默默的看著我不說話,他握著我的手,放回被子裏。

夏末央轉回身,手裏端著一碗粥,對蕭放說,“蕭總,你去忙吧,這裏有我。”

蕭放沒回答,眼睛一直看著我,好像要把我收進口袋裏一起帶走似的,深深的看了我好久,才張口說,“許安然,你最好給我快點好起來,老子要看到一個活蹦亂跳的你。”

這話我聽著順耳,蕭放要是說出什麼柔情的話,我反倒擔心。

我躺在病床上,微微點頭,用著僅存的力氣跟他講,“你去忙,等再看見我,我一定跳著出現在你麵前。”

蕭放被我勸走了,病房裏就剩下夏末央和我兩個人。

她放下粥,費力的把我扶起來,又加了一個枕頭放在我身後,給我挪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掖了掖淩亂的被子,才把粥又拿起來,坐在蕭放剛剛做過的椅子上,一口一口的喂我。

我吃了幾口,感覺從喉嚨到心開始暖起來,我問夏末央,“夏夏,我暈倒前,好像聽見你和蕭放叫我,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那,還有劉錚媽,她是不是被精神病院的人帶走了?”

夏末央捧著碗,勺子放在裏麵,“安然,你都嚇死我了,我一直給你打電話你都不接,我想肯定是出了大事,我打電話給高遠讓他聯係蕭放,蕭放趕過來,問你最近都見過什麼人,我說見過你婆婆,蕭放就讓我帶他去新房,我們進去的時候,就看到老巫婆被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架著,你倒在地上,是蕭放第一個衝過去的。”

我大概知道了整個過程,又問夏末央,“那劉錚媽被那些人帶走了嗎?”

夏末央點頭說,“帶走了,四個人架著她一個人,抵抗了半天,最後打了鎮定劑。”

說到“鎮定劑”三個字,夏末央看我的眼神忽地亮起來,“安然,那些人是你叫來的?你真的給精神病院打電話了?說老巫婆有精神病?”

我堅定的眼神是答案。

離開骨灰寄存處,我腦子很亂,覺得婆婆就是有精神病,不然她偷我爸的骨灰幹什麼?所以我在回新房的路上,給精神病院打了一個電話,把新房的地址說出來,說裏麵有個老太太,精神不正常,一犯病就打人,六親不認的。

果然,醫院的人趕到時,婆婆正在打我,而我進門的時候,故意給後來的人留了門,好讓趕到的醫生直接闖進來,見到婆婆打我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