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蕭放回來,在時鍾擺過十二點之前回來。
他進門時,整個人帶著寒氣。一月的北方太冷了,尤其是晚上,冷的刺骨,蕭放不在家裏好好帶著,跑回來幹什麼?
我心裏知道答案,卻口不對心,粉拳打在他胸口,一遍一遍的追問,“突然跑回來幹什麼?”
蕭放環著我,隻是說“想”。
是啊,我也想他。
我發現很多時候,我和蕭放的差別在於,明明兩個人想的是一件事,他可以很坦白的說出來,可我卻習慣隱藏在心底。我想,這或許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吧。
晚上,蕭放環著我,說他習慣我在身邊的感覺,沒有我,他現在在外麵住都睡不著。
我想習慣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一旦養成,是很難戒掉的,但蕭放這個習慣,讓我歡喜。
我問他,為什麼晚上總是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怕我一個人在家寂寞。
蕭放的回答讓我驚訝,原來答案和我想的不一樣。
他說他怕我睡著了,回來的時候進不來門。
多簡單,多幼稚的想法。
我說之前給你鑰匙你不要?蕭放說,他喜歡看我站在家裏給她開門的樣子,就好像我一直都在,在家等他回來一樣。
我慢慢發現,蕭放似乎跟我之前認識的蕭放不太一樣,或許這本就是他,隻是他隱藏在內心的很多麵沒有表露在我麵前而已,而隨著時間的慢慢推移,他開始向我敞開心扉。
我想,再瀟灑不羈的男人在外麵飄蕩久了就會累,也想有個溫暖的家,就像蕭放,我覺得他對我們這個家,開始越來越依戀了。
話匣子一打開,我反而沒了睡意,問蕭放今晚的相親怎麼樣?
他邪氣的捏著我下巴,迫使我視線不得不映在他瞳孔裏,得意的跟我說,“有危機感了是不是?怕老子看上別人跑了?”
這話純屬他臆想,我扭過頭不去看他,低語著給自己辯解,“我隨便問問。”
之後便聽見蕭放邪氣的笑,對今晚跟他相親的女孩兒評頭論足起來。
蕭放說,老頭子太狡猾,吃個團圓飯也不放過他。女方的父親是蕭放爸生意上的夥伴,蕭放也認識,現在跟蕭家還有業務往來。
其實帶著家眷過來吃飯也沒什麼,但兩邊家長三句話不離他們兩個,蕭放說這讓他受不了。
那女孩兒長得不錯,也看起來也挺有修養的,問一句回答一句,性格有點悶,一看就是家裏的乖乖女,蕭放說這種女人不適合他,他看了隻想睡覺。
我說他挑剔,蕭放說不是,就是性格上不合,這一眼就看不上,以後根本沒法生活。
覺得這話多少有點道理,便沒接話,聽蕭放繼續說,他說兩個家長談的挺不錯,他和那個女孩兒一共沒說兩句話,他吃飯的時候就在想,用什麼辦法能讓這個女孩兒自己退出。
我說蕭放太壞,第一次見麵就想著算計人家女孩兒了。
蕭放說不合適就要當機立斷,拖到後麵都是麻煩。
我說他是老狐狸,別人長了一個腦子,他是長了兩個,多出來那個天生就是算計人的,蕭放說這是城府是聰明,我問他最後用了什麼辦法。
蕭放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我心裏一下為那女孩兒捏了一把汗。
蕭放說,那女孩兒太文靜,太傳統,說話時連大氣都不敢喘,蕭放爸讓兩個人坐下來聊聊,那女孩兒找了個八丈遠的地方坐下,說什麼話,他都聽不見。蕭放拿出手機,故意說自己之前去法國旅遊,那邊的風景還不錯,把用手機拍的照片給那女孩兒看。
那女孩兒接過去看一眼,蕭放說她往後滑,後麵還有。
話說到這,我馬上意識到不對,兌了兌蕭放的胳膊問他,“你在手機裏幹了什麼?”
蕭放笑著看我,捏了捏我鼻頭說,“聰明。”
我哪裏用他誇,拉著蕭放讓他繼續往下說。
蕭放說他偷偷下載了一些少兒不宜的照片,那女孩兒看到最後臉一陣紅一陣綠,把手機丟在沙發上,轉身催著她爸走了。
他還說,如果沒有意外,這次的相親又吹了。
知道蕭放相親沒成功,我是挺高興的,這一點我不回避,但蕭放這做法我實在評價不了,說他聰明,他確實是聰明,借著那女孩兒文靜單純,受不了他放蕩瀟灑的性格,讓對方知難而退,這辦法確實不錯,但是不是有點
唉,我歎氣,被蕭放看到,問我怎麼了?他那邊相親告吹,我又不高興了?
我搖搖頭說,“不是,可你這麼一鬧,形象算是在對方眼裏毀了。”
蕭放大笑,說毀了就毀了,反正他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說到這件事,蕭放說蕭放爸最近給他安排的相親還挺有意思。
蕭家要找兒媳婦,這消息一傳出去,很多跟蕭家有生意來往的大老板便開始毛遂自薦自己家閨女,這一下子給蕭放老爺子選兒媳婦的大軍添了一把火,當煩心的事也隨之而來,就是有看好蕭家的,但這些人裏也有蕭家看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