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輝在談的汽車項目很有發展潛力，我跟對方公司聯係過，參觀了他們的生產車間。
對方的項目負責人姓李，是一個四十多歲的技術經理，他說這個項目目前正在籌劃引進國外的技術，製造適用於我們本土的車載裝置。
李經理很健談，而且對技術層麵的知識很紮實，他帶我參觀生產線，指著無塵室裏的流水線說，“這條產線是今年二月份剛上的，已經具備了獨立生產的能力，接下來我們要做到的是全自動化車間，不需要人為介入，更能保證我們產品的一個可靠性。”
我點頭，同意李經理的這個說法。
他們公司也有意圖跟禾輝合作，這一點從我第一次跟他接觸的時候就看出來了，不然他不會主動邀請我參觀他們的流水線。
暫時和李經理達成共識，他送我出門的時候，我遇到了一個人。
是趙柯，穿著黑色的西裝，和另一個人揮手後，轉身也看到了我。
我沒想會遇見他，但想著夏末央跟我說，趙柯準備跳槽，他之前是做汽車行業的，李經理他們公司正好對口，他可能是來麵試的。
“安然。”趙柯主動過來跟我打招呼。
我記得之前我們在哪裏遇到，他也是這樣的。
李經理好像也認識他，聽說我們兩個也認識，說不打擾了，他公司還有事。
我和趙柯麵對麵站著，一開始兩個人都沒說話。
其實我們兩個的關係越來越尷尬，說是朋友，我們確實也算是朋友，但蕭放不喜歡他，韓熙雅不喜歡我，我們兩個都有不見麵的理由，偶然遇到了，其實打了招呼擦肩而過最好。
我想主動說自己還有事，先走了。
但被趙柯搶先一步，他問我，“你和蕭放結婚了。”
他不是在問我，他是在幫我陳述一件事實，我點頭應了一聲，“嗯。”
“你們相處的還好吧？”趙柯緊跟著又這麼問我，好像懷疑我和蕭放過得不好一樣。
我說，“挺好的，他很疼我。”
“嗯。”趙柯略顯失望的應了一聲，然後邀請我說，“好久沒見了，一起吃個飯吧。”
“今天不行，我還有個會要趕回去，下次吧。”我笑著拒絕趙柯的邀請，和他擦肩而過時，他忽地要拉我的手，我下意識的躲開，他很抱歉的看著我，整個人顯得很局促。
“安然，對不起。”趙柯跟我道歉。
我說，“沒關係，沒事我先走了。”
轉身的時候，又被趙柯攔住，“安然，我們聊聊吧。”
我覺得我們之間沒什麼可聊的，但看趙柯的樣子，是憋了一肚子的話要跟別人傾訴，或許是剛好遇到了我，亦或者是他肚子裏的話跟我有關，所以他兩次三番放下身價，想跟我聊一聊。
我答應了趙柯坐一會兒，但不是吃飯，找了個咖啡店點了兩杯飲料。
趙柯明顯比之前頹廢了很多，他坐在我對麵，點了麵前的咖啡卻一口沒動，這不是他之前習慣。
我喝了一口杯裏的橙汁，味道一般，不是純果汁，裏麵應該加了水。
“安然，小雅的孩子沒了。”
趙柯突然開口跟我說這個。
雖然這件事我是知道的，但從他口中說出來，我還是為那個孩子感到心酸。
我沒出聲，趙柯像是講故事一樣，繼續說著，“醫生說她很難再生育，我爸媽又隻有我這一個孩子，小雅不能懷孕的話，我爸媽這輩子就抱不上孫子了。”
趙柯一開始的語氣還挺平靜，但說到韓熙雅的媽媽，他忽然變得很激動起來。
“醫生隻是說很難，並沒有說一定，我爸媽還是抱著希望的，可小雅的媽媽實在太過分了，她說是我爸媽害小雅流產的，你知道我爸媽對小雅有多好，什麼都依著順著她，她媽媽現在居然反咬一口，說我們害的她女兒生不了孩子。那我們家呢？我不跟她離婚，我也沒有孩子。”
我想我應該知道趙柯想表達什麼了。
我說，“醫生不是也說了嗎？不是懷不上，可能需要治療，你應該帶她醫院。”
趙柯聽見我這麼說，抬頭看我時，眼睛裏帶著不願意的神色。
“不是我想跟她離婚，是她媽媽太野蠻了，我們家和她媽媽這樣的人相處不到一起去，既然雙方都不開心，離婚可能最好的選擇。”
我覺得趙柯已經有了離婚的打算，他心裏明明已經做了決定，不管外人怎麼勸，他都會找無數裏理由支撐自己的想法，那還跟我說什麼呢？
隻是單純的跟我吐苦水嗎？
這次我沒回應趙柯的話，他看我眼神變了變，不好意思的說，“很抱歉，安然，我不該跟你說這些，影響的你心情也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