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柴小姐,郭某是否能討杯酒吃?”飽了飯的郭威,竟是覥著臉討起酒來。

這郭威倒也有意思,在座的尚有柴老爺、柴夫人,他卻好似認定了隻有柴守玉能做主,故而直接對著她說。

柴守玉正在給柴夫人挾菜,聽了這話,她並沒有停頓下動作,見父母臉上皆是不滿,她便淡淡同他們道:“阿爹,阿娘且慢吃。”

做完這些,柴守玉才慢慢放下筷子,看著郭威。

郭威被她看著心裏一陣發毛,臉上開始有些不自在,正尋思著說什麼,隻聽柴守玉道:“郭郎君,我且問你,若是能有片瓦安身,娶妻生子,解你後顧之憂,讓你可安心建功立業,但從此以後卻不許賭博,不許喝酒,你願不願意?”

郭威一愣,雖然他進來時,腦海中也有幻想過柴九香看中了自己,但事實卻好像和自己想得又有些不太一樣。

見郭威躊躇,柴守玉冷笑道:“若不願意,一會兒我就贈郎君一些盤纏,咱們就此別過吧。”

郭威大急,額上瞬間出了汗道:“在下猶豫非是不願,而是怕辜負了小姐的美意。不瞞小姐,郭某也知此兩者為惡習,奈何奈何就是控製不住自己”

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血性漢子,此刻,在一個比他矮了足足一頭的女子麵前竟是羞愧地抬不起頭來。

柴守玉的口氣軟了下來,卻不失堅定道:“所以,我才問你願不願意,你若是打心底認為這是不對的,這就夠了,我知道你不會騙我。”

郭威漲紅了臉道:“是不對,果真如小姐所言,我自是願意戒除這惡習。”

柴守玉點點頭道:“你當初敢殺惡民,說明你還是個有骨氣的漢子,我希望你記住今天說的話,郭郎君且在此處稍待,我隨後還有事情同你商量。”

柴守玉要同父母商量的事,這對老夫妻自是一萬個不能同意。

柴守玉要嫁給郭威,然後與郭威同回洛陽。

柴夫人在屋裏直接哭了起來,還故意提高了嗓門道:“九香,你糊塗啊,你是先皇禦嬪,我們柴家又是邢州望族,你回洛陽,即使不嫁王公貴卿,至少也嫁個節度使吧,哪怕是遙領虛職的,也比這個不知道哪裏來的小痞子好吧!”

“哎呀,你輕點,這種人,說不得,他殺過人,萬一惱怒起來”柴老爺壓低了聲音道。

柴夫人更是不依不饒道:“殺人,你也知道他殺過人,我們九香要受苦,我痛如刀割,那就殺了我吧。”

“你看你”見柴夫人越說越起勁,柴老爺也是急得隻甩手,不再言語。

柴守玉到是鎮定,拿出一份賬簿,待得柴夫人哭聲下去了些才道:“先皇和新帝所賜的,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我且分出一半來,請阿爹阿娘帶回,另則,雖是倉促,但也不可失了禮數,一會兒我去請掌櫃,將鎮上幾位德高望重的老者請來,為我做媒。”

“你”柴夫人氣得直撫胸,“九香你瘋了啊!你就算不願當符彥卿的如夫人,也不用這麼糟蹋自己吧。”

柴守玉聞言,闔上了賬本,看著柴夫人,冷靜地微笑道:“阿娘說的是,我畢竟是被符四看中了的,且得看他有沒有膽子娶我,同回洛陽,他若孬種,此事也隻得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