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詔心虛地摸摸鼻子,視線發怔地看著朝靳言傲嬌的背影。
嘿,她還真是惹上了煤氣罐,開了口就得爆。
沈南詔屁顛屁顛地跟在朝靳言後麵,磨磨蹭蹭故意拖延時間。
朝靳言站在電梯裏麵,按了樓層,懶洋洋地倚在一邊,等著沈南詔。
“杵在這,是要當門神?”
朝靳言朝沈南詔瞥了一眼。
沈南詔小臉頓時皺成一團,她幹笑道:“朝總,不順路……”
人到這了,還嘴強。
朝靳言睨了她一眼,“是自己進來,還是我把你拖進來。”
眼前朝靳言一副你自己看著辦的態度,沈南詔隻好垂了頭,認命地進了電梯。
朝靳言順手按了電梯,偏頭怔怔望向沈南詔。
沈南詔佯裝冷靜,一雙眼睛東瞄西晃的,心虛得不敢和朝靳言對視。
朝靳言突然一步將沈南詔逼到電梯角落,單手搭在她單薄的肩膀上,懶洋洋地問:“我以前怎麼沒覺著你這麼慫呢?”
這話聽著就不樂意了,沈南詔立馬梗著脖子,瞪著朝靳言:“瞎說,今天的事情是個意外。”
“哦”朝靳言挑著眉,“不樂意?”
他繼續問。
沈南詔白了他一眼,“當然,你剛才是在詆毀我。”
朝靳言冷笑一聲,目光鋒利如刀,“不慫是因為有人在後麵給你撐腰。”
“不是,你這話什麼意思?”
沈南詔這下算是聽明白了,大BOSS這脾氣真跟煤氣罐一樣,說話句句帶刺,恨不得把她給點了。
“我不過是在提醒你。”朝靳言揚手,輕敲了敲沈南詔光潔的額頭。
幾乎咬牙切齒道:“你搞清楚,我才是你老公。”
沈南詔被敲得吃痛,齜牙咧嘴地往角落縮了縮。
朝靳言冷眼瞪了瞪沈南詔,“長記性了?”
沈南詔不想被朝靳言敲傻了,趕緊狗腿地點點頭。
朝靳言往後退了退,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
沈南詔自覺地跟了出來。
朝靳言走到自己家門口,開了門,回頭望著跟在後麵猶猶豫豫的沈南詔。
剛好一點的心情,又跟點了火一樣。
“進來。”
朝靳言剜了沈南詔一眼。
沈南詔哦了一聲,跟了進來。
這還是沈南詔第一次進朝靳言的家,眼睛東遊西晃地到處觀望。
朝靳言放下行李,扯開襯衣,對跟做賊一樣的沈南詔交待道:“我去洗個澡,你自己待著,別給我跑了。”
沈南詔的心,顫顫地發抖,“哦,哦,好。”
一下子,客廳陷入了寂靜。
沈南詔抱著沙發上的抱枕,坐了下來,擰著眉,雙手都要擰成一團了。
這幾天,每一天都跟打仗似的,突然間放鬆下來,沈南詔迷迷糊糊蜷縮在沙發上睡著了。
朝靳言穿著浴袍出來,滴水的頭發還沒來得急擦幹,就見到了沙發上的這一幕。
沈南詔一副睡得香甜的模樣,讓朝靳言苦笑不得。
不過是睡著了,總比逃走強。
朝靳言擦幹頭發,等沈南詔睡得更沉一點之後,他輕手輕腳地將她抱到了床上。
突然間的柔軟,沈南詔微皺的眉宇漸漸舒展,仿佛是夢到了最幸福的時刻。
朝靳言替她掖了掖被子,俯身在她的額頭落下一枚溫熱的唇後,關了燈,出了臥室。
……
一晚好夢,沈南詔睡得到自然醒。
睜開眼,沈南詔望著頭頂上的水晶吊燈發怔。
忽然,昨晚發生的一切像電影一樣一幀一幀的從她的腦海裏掠過。
朝靳言的家!
她驚恐地從床上爬起來,慌亂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除了睡得皺巴巴之外,連扣子都沒被解開。
倏然地,鬆了一口氣。
沈南詔穿上拖鞋,出了臥室。
朝靳言很早就起了床,這會正在廚房準備早餐。
沈南詔伸了懶腰,抬頭間,便看到朝靳言一身居家服,在開放廚房區域裏做早飯。
她半倚在門邊,眼神灼灼盯著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抽油煙機運作的聲音讓這套房子一下充滿生機。
沈南詔眼睛裏頓時濕漉漉的,她沒想到三年之後,還有人會為她做早餐。
心裏劃過一絲溫暖,她快步衝到廚房,站在朝靳言的後麵,纖細的雙臂一把圈住朝靳言的腰。
她的臉緊緊貼著朝靳言,拚命地想要記住這份溫暖。
或許,再過不久,她將失去這份溫暖。
腰間詫然間的溫暖,讓朝靳言微微一怔,低頭看著鎖在腰間的手,俊朗的臉揚出一絲淺笑。
兩人都沒說話,無聲的暖流,包裹著兩個人。
“老婆,早上好。”
過了很久,朝靳言轉身,應聲沈南詔微紅的眼。
沈南詔緊緊咬著唇,嗯了一聲,小臉變得漲紅,忽而,她想起來自己此時蓬頭垢麵的,嚇得趕緊捂住朝靳言的眼睛。
“別看。”
她佯裝生氣。
朝靳言悶哼笑了笑。
還真的閉上了眼睛,嘴裏說著:“牙刷和毛巾在洗手間。”
沈南詔逃一般地跑到了洗手間,關了門,她的手放在胸口,一顆心撲騰撲騰狂跳不已。
朝靳言將早餐端到餐桌前,一陣鈴聲打斷了他的腳步。
是沈南詔的手機。
他抓起手機,看了一眼,方銘兩個字閃爍不已。
俊朗英氣的臉,迅速垮了下來。他走到洗手間門口,敲了敲門。
“南詔,你手機響了。”
“哦。”
沈南詔不慌不忙,擦幹臉之後,開了門。
抬頭,迎麵撞上朝靳言冰冷的視線,察覺朝靳言渾身散發的冷意,她慌忙低接過手機,瞄了一眼手機。
方銘。
她退回洗手間,關了門,接了方銘的電話。
“你在哪!”
在沈南詔家門口的方銘心裏窩著火。
若他剛才沒聽錯,手機鈴聲是從她家對麵傳過來的。
沈南詔一時啞口無言,“我,我……”
半天說不出一句解釋。
“你到底在哪!”
方銘耐著性子繼續問,“你難道不知道,我們今天還有事情要做嗎?”
“我知道。”
沈南詔將手機拿遠了一些。
即使這樣,她依舊能感覺到方銘的怒氣,隔著手機,都恨不得戳過來。
“那你還磨蹭。”
沈南詔聽了咬咬唇,解釋道:“我馬上來,你先到車裏等我。”
方銘聽聞,冷哼一聲,按了手機。
小丫頭片子,還和他玩起了心眼。
他恨恨地咬了咬牙,轉身進了電梯。
沈南詔在洗手間裏磨蹭,想著怎麼向朝靳言解釋。
哪裏知道,朝靳言一把推開洗手間的門,視線狠狠剜了一眼沈南詔。
“還不出來,是要在洗手間生孩子?”
沈南詔啞然。
側身躲開朝靳言,出了洗手間。
回頭間,沈南詔發覺朝靳言倚在門邊,看著她。
如刀般的視線,讓沈南詔不由得心裏一怔。
一大早上的,臉色說變就變。
她咬咬牙,不安地看向朝靳言,“朝總,我,我先回去了。”
“急什麼,先吃早餐。”
朝靳言換了個姿勢,目光依舊灼灼活在沈南詔的臉上。
沈南詔眉宇擰了擰,“不用了,我先回家換衣服。”
“是去見你的情人?”
朝靳言聲音低沉,試探著問。
“沒有。”
“那就坐下來吃飯。”
沈南詔的額頭冒著冷汗,雙腳像是踩在尖刀上難受。
朝靳言故意忽略到沈南詔的慌亂,拖延時間,不過是對她不說真話的懲罰。
他當著沈南詔的麵,坐下來吃早餐。
沈南詔隻好咬牙,跟著坐下。
她隻能在心裏祈求時間過得再慢一點。
吃過早餐,沈南詔匆匆道了謝,走出了朝靳言的家。
來不及換衣服,沈南詔按了電梯,直往樓下跑。
她擔心再磨蹭一會,方銘又會衝上來。
果不其然,方銘坐在車裏,俊臉上布滿了不悅。
沈南詔慌慌張張敲了車窗,順手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剛坐下,卻聽見,方銘冷哼了一聲。
他側身瞟了一眼沈南詔,還穿著昨天的衣服,不正是昨晚壓根沒回家嗎?
“你昨晚沒回家。”
沈南詔扣上安全帶,耳邊滑過方銘的疑慮。
她下意識咬了唇,點了頭,“是的。”
“在對麵睡了一晚?”
方銘接著問,若是其他人,不會問的這麼詳細。
沈南詔:“哎呀,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
方銘溫熱的心頓時冷了下來,做了這麼多事情,她其實一點也不知道。
嗯了一聲,方銘啟動了車。
沈南詔的手心沁滿了汗,見方銘沒有再追問,她懸著的心落了下來。
低頭看著自己皺巴巴的衣服,沈南詔隻打破僵局,“方銘,我先去買套衣服。”
方銘上下打量了一眼沈南詔,沒說話。車子一路向前,在一家女裝店停了下來。沈南詔推開車門,方銘忽然又提醒道:“你帶包了嗎?”
沈南詔目光一閃,低頭看了看自己。
走得太急,包落在朝靳言的家裏了。
她糾結著眉,“能借我點錢嗎?”
方銘狠狠白了白她,“我就是欠你的!”
沈南詔尷尬的笑。
方銘催促道:“你先下車。”
沈南詔摸了摸鼻子,隻好認命。
方銘跟著下了車,鎖了車,率先走在前麵。
這副身上藏了火的樣子,沈南詔也不敢造次,隻好乖乖跟在方銘的後麵。
畢竟,有求於人,首先要有態度嘛。
……
沈南詔昨天和沈莊藍攤了牌,沈莊藍忙著去借資金。
思考了半天,他還是決定去會一會朝明海。當年朝家忽然慕容家雖說隻動了動嘴皮子,但是效果卻很理想。
在朝氏,朝明海已經是退休的狀態了。閑來沒事,養養花,練練毛筆字,怎麼看都已經離商界的紛爭很遠了。
但沈莊藍不這麼想。
做過的事情,哪能這麼輕鬆地摘得一幹二淨。
朝宅。
沈莊藍和朝明海對立而坐,一晚上的功夫,沈莊藍蒼老了很多。
朝明海喝著茶,狐狸一樣狡猾的視線望過來,故意不解地問:“沈兄,一大早你到我家是來……”
沈莊藍的神色微頓,抿了一口熱茶,“不知道昨天關於沈氏的事情,明海兄有沒有聽聞。”
朝明海不禁輕笑,“當然。”
他答道,忽而眼神又落在沈莊藍身上,“不過,沈兄這次我幫不了你。”
沈莊藍嗬嗬笑了兩聲,“你以為你摘得幹淨嗎?”
既然不能好好說,沈莊藍隻能撕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