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西瓜引線(3 / 3)

以新社長的班上而言,他們班隻有兩個男生。

我則因為在班上擔任公關,所以被推舉為心理社活動組的幹部。

招募新社員是社員大事,學校所有社團無不鉚足全力吸收新社員。

學校為新生舉辦的社團迎新晚會,很多社團上台表演節目。

Jenny的合唱團和楊玉萱的手語社表演完後,便吸引了很多新生加入。

但像心理社這類的社團根本無法上台表演,隻能在校園內擺攤,

或是到處張貼海報,可惜效果並不好。

“Jack。”Jenny來到心理社的攤位前,“我很困擾。怎麼辦?”

“你困擾什麼?”

“合唱團的新社員太多了。”她說,“我好羨慕你幾乎沒有新社員。”

“喂。”

“下次我帶個枕頭給你。”

“做什麼?”

“你可以在攤位上睡覺。”她笑了,“反正你醒著也沒用。”

“喂。”

楊玉萱也曾來過心理社的攤位,但她是來表達關心。

“需要我幫忙嗎?”她問。

“好啊。”我說,“你可以罵手語社新社員笨,常常罵,罵得凶一點,等他們心理受創後,再推薦他們來心理社。”

“可是我不太會罵人。”她笑了。

“那你就拚命稱讚他們,照三餐稱讚。等他們迷失自己後,再推薦他們來心理社。”

“好。”她又笑了。

心理社確實是很難讓人感興趣的社團,這點我早已有所覺悟。

我和珊珊學姐在學生活動中心四樓的自由空間裏討論招募社員的事,有個女生正好在逐一看貼在牆上的海報。

“學姐。”我站起身,“我試試看。”

這個女孩穿著淺灰色長袖襯衫、黑色長褲,戴著深色橢圓框眼鏡,腳踩著咖啡色平底皮鞋,外表散發出淡淡的知性氣質。

“學妹。既然是尚未加入社團的新生,要不要考慮心理社?”

“你知道我是新生?”她似乎很訝異。

“因為舊生不會對這個地方這麼好奇。”

“嗯。”她點點頭,“這地方我是第一次來。”

“你很適合參加心理社,要不要加入?”

“為什麼我很適合參加心理社?”她問。

“你的心思細密,當然適合成為心理社社員。”

“心思細密?”她很納悶,“你怎麼知道?”

“你移動時步伐雖快,但踏步很穩;觀看海報時視線由左向右、先上後下,井然有序絕不紛亂。這表示你的心思細密。”

“原來是這樣呀。”

“嗯。”我說,“學妹,一起加入心理社吧。”

“你可能要叫我學姐哦。”她笑了笑,“我雖然是新生,卻是研究所新生,我大學念外校。聽說本校社團活動很興盛,所以才來看看。但我隻是來逛逛而已,研究所課業很忙,我應該不會參加社團。”

“抱歉。”我應該臉紅了,“學姐。”

“不用說抱歉呀,我很高興被誤認為是大一呢。”

她又笑了笑,說聲Bye-bye後,便下樓離開。

我轉過頭,珊珊學姐突然放聲大笑,笑得不支倒地。

“學弟。”怡珊學姐先止住笑,“搞笑了吧。”

“你的側寫功力還要加強。”秀珊學姐也止住笑。

“女生和男生不同,如果大一女生第一次來這裏,應該會結伴。”

“剛從高中畢業的女生跟剛從大學畢業的女生,穿著會差很多。”

“而且她的眼神比較像是評判,而不是挑選。”怡珊學姐說。

“就像在百貨公司一樣,隨便看看商品跟仔細挑選自己想買的東西,這兩者的眼神差異很大。”秀珊學姐說。

“我明白了。”我苦笑,“我會再加油的。”

珊珊學姐說招募新社員的事不用急,一切就隨緣吧。

新社長似乎也不急,他說凡事心急會影響消化係統。

在團體活動時間裏,常聽到他說心理會影響生理的言論。

“例如高傲的人常用力挺直腰杆,所以脊椎容易有問題。”他說。

某次團體活動時間結束後,前社長拿給我一封信,請我轉交。

這封信還沒封口,而且收信人欄位竟然寫:放聲大哭的女孩親啟。

“收信人這樣寫不好吧。”我說。

“可是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啊。”前社長說。

“不然我幫你問問看她的名字。”

“好啊。”他說,“順便幫我修改信的內容。”

“這樣不好吧。這是你寫的信……”

“幫個忙吧。”他打斷我,“我知道你的文筆很好,而且才華橫溢。”

“學長,你說謊了。”我指著他眼睛,“因為你的眼球往右上移動。”

“我說實話。”他揉了揉眼睛,“你為人誠懇,寫信一定會打動人。”

“你的眼珠還是往右上移動。”

“我老實說吧。”他又揉了揉眼鏡,“你為人率直,說話可信度高。”

“眼珠還是往右上。”

“好吧,我坦白說了。”他拚命揉眼睛,“其實是因為你宅心仁厚。”

“學長!”我大叫,“眼珠可不可以不要再往右上?”

“事實是這樣的,我聽說純情的人不會寫信,而薄幸的人很會寫信。”

“為什麼薄幸的人很會寫信?”我問。

“薄幸的人那麼無情,可是女生偏偏就愛。如果不是很會說話或很會寫信,為什麼女生會死心塌地?”

“好。就算真是如此,跟我有什麼關係?”

“嗯……”他猶豫了一下,然後說,“我是純情的人,不太會寫信;但你很薄幸,所以一定很會寫信。”

“喂。”我說,“為什麼我很薄幸?”

“你跟女孩認識時都不問她們的名字。”

“不問女孩的名字就是薄幸?”

“因為你不在乎她們是誰,你隻在乎她們青春的肉體”

“喂。”

“我真的認為你是薄幸的人,我沒有說謊喔。”他指著自己的眼睛。

我懶得理他,但禁不住他再三懇求,我最終還是拿出信看了一遍。

“學長。”我說,“其實你文筆很好,表達很清楚。”

“真的嗎?”

“我的眼珠沒往右上移動吧?”我指著自己的眼睛。

“那你有其他的建議嗎?”

“語氣再軟一點、姿態再低一點、懺悔之心再重一點,應該會更好。”

“好。我改完再給你。”他笑了笑,“學弟,謝謝。”

“不客氣。”我說,“我還是會幫學長問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