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這裏似乎冷清多了。”我看了看四周。
“今晚是聖誕夜,大家幾乎都出門去玩了。”
“真的很抱歉,讓你等了這麼久。”
“你再繼續抱歉下去,我就等更久了。”
“抱……”我趕緊改口,“那我們走吧。”
“嗯。”她點點頭,然後站起身。
她穿著一套純白色連身長裙,感覺不太真實,像夢幻。
一襲白衫裹著潔白膚色的她,不僅凸顯她典雅的氣質,也很難不讓人聯想到梔子花。
我突然想到,令我有所感覺的女生,我立刻會選擇特定的形容詞, 然後量化她是屬於讓我百分之多少心儀的女生。
但我隻能勉強將梔子花女孩歸類為清秀,從來沒有量化她。
甜美的珊珊學姐、標致的楊玉萱、可愛的Jenny、漂亮的張秀琪,我都曾量化她們令我心儀的程度。
除了對珊珊學姐沒有遐想外,我對楊玉萱、Jenny和張秀琪,或多或少多存在著遐想。
當她還是偽梔子花女孩時,我也曾量化她,我記得是60%。
然而當偽梔子花女孩成為真正的梔子花女孩時,我根本無法量化她。
“你還要繼續發呆嗎?”
“抱歉。”我回過神。
“我這樣穿,很奇怪嗎?”
“不。”我說,“這樣穿很好看。”
“謝謝。”她微微一笑。
我確實無法量化梔子花女孩,我隻知道,我真的喜歡她。
雖然已經遲到了,但我並不急著趕路,甚至還放慢腳步。
因為我很想讓全世界都看見她正跟我走在一起的樣子。
“舞會有規定不可以穿外套嗎?”她問。
“哪有這種規定。”我很納悶,“為什麼這麼問?”
“現在天冷,我衣衫單薄,手裏抱著外套,但你卻沒要我穿上外套。你是細心的人,而且很有良心,照理說一定會開口要我穿上外套。但你眼睜睜看著我受凍,卻沒有開口要我穿上外套。”她笑了笑,“所以我認為應該是不可以穿外套。這樣的側寫功力OK嗎?”
“啊?”我停下腳步,“趕快穿上外套。”
“我真的可以穿上外套嗎?”她問。
“別玩了,快穿上吧。”
她邊笑邊把拿在手中的外套穿上,然後問:“你在想什麼嗎?”
“沒什麼。”我頓了頓,“隻是覺得跟你並肩走著的感覺很好。”
“哦。”她說,“那我們繼續往前走?還是先到操場走三圈?”
“先往前走吧。”我笑了笑,“回來後再到操場走三圈。”
我發現她的外套也是純白色,沒有一絲雜色,連扣子都是白色的。
“你是故意的?”
“對呀。”她笑了。
“這樣很好看。”我也笑了。
“謝謝。”
“上車吧。”
抵達體育館已是7點50分,原本擔心已不開放入場,還好隻要有票,而且是一男一女,隨時都可以入場。
“得牽著手進場。”我說。
“所以呢?”
“不好意思。”我說,“請把手借我。”
“好。”她笑了笑,伸出左手,“記得要還我哦。”
“一定。”我也笑了笑,牽著她的左手進場。
有了去年的經驗,我要她先做好心理準備,以免被澎湃的音樂聲嚇到。
即使如此,她剛進場時還是受到驚嚇。
因為我感覺手心一緊,應該是她左手突然用力抓住我右手的緣故。
可能是場內的氣氛太熱烈、人潮又擁擠,因此完全沒有冬天的感覺,溫度搞不好也比室外高了10攝氏度。
我在場邊找了張椅子,脫掉外套掛在椅背,然後要她也把外套脫掉,掛在我的外套上。
“你果然有先見之明。”
“怎麼說?”
“昏暗的光線下,白色反而是最明顯的顏色。”我說,“待會就不怕找不到外套了。”
“你忘了要我穿外套,但要我脫外套卻很直接。”她說,“你一定是不喜歡我穿著外套。”
“別再糗我了。”我笑了笑,“我們跳舞吧。”
我的任務似乎已在邀舞伴時完成,她願意當我舞伴,這就很夠了。
至於舞會上要如何表現,我並不怎麼在意,因此我隻有一點點緊張。
雖然她是第一次參加大型舞會而且不會跳舞,但她似乎也不太緊張。
兩個不太緊張的人湊在一起,舞會就成為單純好玩又有趣的活動。
或許是我教舞經驗豐富所以很會教;或許她是聰明的人所以學得快,總之她很快掌握住Soul的舞步和節拍,試跳了幾步,非常順暢。
我們一連跳了兩首快舞,感覺默契十足,好像是已經認識多年的老友。
其實幹嗎說好像,我從高二就認識她,至今超過兩年半,說是已經認識多年的老友應該也不會太誇張。
兩首快舞跳下來,身上開始流汗,原本想找個位子坐下來休息。但熟悉的音樂突然響超,是尾崎豐的《I Love You》。
“這是你喜歡的尾崎豐。”我伸出左手。
“是呀。”她把右手放上,我左手掌托住她的右手掌。
“為什麼喜歡尾崎豐?”我右手輕靠著她的腰。
“我嬸嬸是日本人,她很喜歡尾崎豐。”她將右手擱在我右肩,“受她的影響,我也跟著喜歡。”
“你嬸嬸是日本人?”我很驚訝,“那你是混血兒啊。”
“你傻了嗎?”她說,“我嬸嬸跟我又沒有血緣關係。”
“沒錯。”我笑得有點尷尬,“我搞笑了。”
“我說過了,我不是混血。”她笑了,“我隻是貧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