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許會用負責或認真來形容,但在她的眼裏,我這種特質就叫熱情。
沒想到我欣賞她的熱情特質,她竟然也欣賞我熱情。
正如我和楊玉萱因文靜特質、我和張秀琪因細心體貼而互相吸引一樣,我和Jenny也因共有的熱情特質而互相吸引。
“Jack。”她歎口氣,“難道我們真的無話可說了嗎?”
“喂,不要說這麼奇怪的話。”
“不然你就找一些話來講嘛。”
“嗯……”我想了一下,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還是你不想說話,隻想吻我?”
“喂!”我臉頰瞬間發燙。
“我真的很喜歡逗你,這會讓我開心。”她笑了起來
“那我會不會讓你哭?”
“不會呀。你總是讓我笑。”她說,“即使去年聖誕舞會你沒邀請我當舞伴,我也隻是很失望再加上有一點點生氣而已。”
“所以我還差一點點。”
“差一點點?”
“因為女孩總是喜歡會讓她們哭的男孩。”
“哭?”
“對你而言,山珍海味才是正餐,而清粥小菜隻是點心。你一定可以找到某個會讓你哭的山珍海味,當你們相遇時,你心裏會出現聲音告訴你:就是他。他會讓你覺得終於找到自己內心深處遺失許久的那部分,於是你變得完整。”我笑了笑,“而我,隻要專心扮演會讓你笑的清粥小菜就可以了。”
她靜靜看著我,我從未見過她如此安靜,她似乎是看得出神了。
“Jenny?”我叫了她一聲,並輕輕搖一下她的肩膀。
“抱歉。”她回過神,“我剛剛入定了。”
“入定?”
“嗯。”她點點頭,“以後別叫我Jenny,請叫我Jennifer。”
“你說什麼?”
“我頓悟了。”她笑了笑,“我已放下對你的執著,終於成佛了。”
“那你什麼時候會放下白癡呢?”
我們相視而笑,而且越笑越開心。
“這學期我們兩班找個時間出去玩吧。”笑聲停止後,她說。
“本校外文係女生應該不會想跟水利係男生出去玩。”
“我們偶爾想作踐自己不行嗎?”
“喂。”
“好了,我該走了。”她說,“記得要跟你們班公關說哦。”
“我知道了。”我說,“Bye—bye,Jennifer””
“Bye-bye,清粥小菜。”
我們又笑了起來,然後她揮揮手離開了。
我回到寢室,繼續煩惱怎麼幫梔子花女孩慶生以及送她什麼禮物。
讓識三年多,我還沒有送過她任何東西,得趁這個機會好好表現。
左思右想,決定在母親節前一天送她生日禮物。
至於要送什麼,明天下午出去逛逛街再說。
晚上打電話給梔子花女孩,她一接聽電話就說:
“真巧。我正想找你。”
“有事嗎?”
“明天下午陪我去一個地方。”
“沒問題。”
“你不問我是什麼地方嗎?”
“這問題很重要嗎?”我笑了笑。
“好。”她也笑了,“那麼明天見。”
第二天我騎機車載她去車站,停好機車後陪著她等車。
車子來了,我看了一下目的地,是這個城市鄰近的鄉鎮。
打算排隊上車時,她拉了拉我衣袖,我停下腳步。
“我先上車。”她說,“你最少要再等15個人上車後再上車。”
我很納悶,正想開口詢問,她卻說聲待會見便繼續往前準備上車。
我隻好先離開隊伍,在原地算了16個人後,才走進排隊的隊伍。
上車後發現隻剩零星座位,看見她坐在公交車左後方時我恍然大悟。
我走到她麵前,右轉身麵對車窗,然後舉起右手拉住吊環。
她的視線原本30度向下。感覺到我站在她麵前時,她抬起頭。
“袋子。”她微微一笑,伸出右手。
我假裝左手提了個袋子,將左手伸向她。
她也假裝把袋子直放在地上用雙膝夾住,再伸出右手說:“書包。”
我左手舉高至左肩拿下不存在的書包,伸長左手遞給她。
她雙手接過不存在的書包,端正平放在雙腿上。
“謝謝。”她說。
我笑了起來,高中時的所有回憶也一並回來。
車子動了,我們很有默契都不再開口,就像高中時的相處模式。
但我偶爾會偷瞄她,我猜她應該也會偷瞄我。
除了不再穿高中製服、不再戴銀色金屬框眼鏡、頭發長了些外,她的樣子幾乎沒有改變,頂多就是少了些青澀。
她突然抬起頭與我四目相對,我們相視而笑後,再緩緩移開視線。
異常白皙的膚色、淡褐色的瞳孔、深邃的眼神和雙頰的粉紅依舊。
雖然她不是混血兒,但她一定是我的阿尼瑪,這點毋庸置疑。
車子開始減速,似乎快靠站了。
“梔子花開了。”她從上衣口袋拿出一片白色花瓣。
“沒想到又到了這個季節。”
“時間過得真快。”
“是啊。”我說,“不知不覺已認識三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