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氣氛有些詭異,不沾染情/欲,更像是經過一場天人交戰和推拉審視。
陳淮停了半晌:“我……”
薑弦立馬捂著自己被咬破的唇角,像是有些擔憂陳淮似的:“清譽!侯爺的清譽1
薑弦信誓旦旦:“軍營我懂。葷段子聽多了難免忍不住,為了侯爺的名聲,侯爺忍篆…我會忘了它1
“侯爺也別記得1
陳淮:“……”
他本想說,他其實不是什麼好人。
陳淮起身拿下了追影身上係的另外一壇酒,遞給薑弦:“喝完,忘了。”
薑弦隻當是為了保衛侯爺的清譽,自然不拒絕。
隻是她難免心裏嘀咕,她自幼長在酒坊,這幾壇實在不夠。
不過……裝一裝就罷了。
她喝了幾口,遞給陳淮:“侯爺也忘了?”
陳淮沒接酒,他心裏想著暗衛調查薑弦母親的事情。
如若……
他不需要忘什麼,他這輩子,隻放縱幾天。
日子過得極快,但比起這轉瞬而逝的時光,流言似乎興起地更快。
不到兩日,宣平侯陳淮盛寵側夫人薑弦便成了京城最為沸騰的談資。
無數英雄佳人的話本橫空出世,如若不加印,那便立馬搶售一空。
陳書沅偷偷來到寶香街聽了聽小曲、擁了擁美人,又得元一小扇伺候,愜意了半晌,才嘖嘖兩聲,消了剛剛看見靖侯府馬車的晦氣。
她兀自道:“這……陶邑寧怎麼又回來了?”
“那病秧子二公子好些了嗎?”
陳書沅沒指望元一回答她什麼。
這半個月她屢屢著男裝來瓊月樓已經算是壞了宣平侯府的規矩,今日元一勸她勸不住,估計還在生悶氣。
果然,元一沒說話。
陳書沅又自顧自道:“這幾日,薑雲鳶叫我去宴席許多次了,話說,她與我也算是交情匪淺,可偏偏這薑弦既得二哥喜歡,如今連阿姐也算是受過她恩惠。”
“唉,我到底是幫不幫她?”
過了半晌,元一道:“薑雲鳶姑娘,心思深沉。”
陳書沅樂得元一同她說話,便故意和他抬杠:“我讓你說話了嗎?”
誰知元一今日竟然不按套路出牌、不和她杠,反而沉默地退在她身後。
陳書沅緩了半晌,才邊走邊扯元一的袖子:“不至於吧,元一?”
“好了,你說的我都知道。”
陳書沅道:“我之所以和她玩得好,不過是她身份不錯,勉強配我二哥,所以我才讓她利用我幾次。”
“這有什麼要緊。”
元一聽罷,知道陳書沅心裏有數,這才沒多說什麼。
寶香街到宣平侯府,若不坐馬車,距離當真不短。
這一點,背著陳書沅走路的元一最為清楚。
等到了侯府前,元一叫醒迷糊的陳書沅,二人才一同進了內院。
點星閣內,滿地落紅。
絡石花架下,陳安洛如同趺坐在花毯上,自顧自煮著茶。
見陳書沅回來了,不急不慢道:“又去哪裏野了?”
陳書沅攤攤手,“就附近轉了轉。”
陳安洛也不揭穿,隻是淡淡道:“最好如此。”
她斜睨了元一一眼,繼續道:“阿娘說了,如若再著男裝去瓊月樓,就罰元一三十荊棘鞭。”
“元一大概不疼吧。”
陳書沅驚訝地睜大眼睛,元一這些可從來沒同她說過。
她伸了伸脖子,討好的看著陳安洛:“阿姐,這和元一沒關係,你別給阿娘說。”
陳書沅像是靈光一閃,彎著眉眼,笑靨如花。
“作為交換,我給你講講二哥的事情吧。”
這幾日陳安洛又微微患了風寒。
而陳淮自薑弦到了府裏則是難得的離府。
陳安洛放下茶盞,為陳書沅沏了一杯茶。
怪不得京城如今如此熱傳。
原是二哥確實如若風流恣意之人,做了許多京城女子夢而不得的事。
他在馬場教薑弦騎馬,據說二人同騎,甚至一夜沒出來,而出來後,目生春光、如若……
“嘖嘖,”陳書沅道:“之後二哥帶著薑弦去了畫樓、首飾鋪子、胭脂鋪子、錦衣閣……總而言之,出來就沒有空手的,甚至玉器都做了好幾樣1
陳書沅喟歎一聲:“二哥這次終於開竅了。”
陳安洛摩挲著青瓷茶盞,越想越覺得二哥的行徑變的太快,讓人不安。
就像、就像是一夜之間,放蕩完自己所有的歡愉,自此之後,便是那個疏離若天上神仙似的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