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欺負過他們兄弟兩個的同學都愣住了,氣勢上的對決他們就輸了,那些人看著表哥好像發瘋的模樣都不敢上前。
表哥卻沒有心慈手軟,而是把以前受到的侮辱一個一個還了回去。
那天最後,表哥打紅了眼。
那些人抱著書包跑出去好遠,表哥還想追上去。
“哥,不要追了,他們已經走了,不會再回來了!”
炎彬摟住表哥的腰,阻止表哥追上去。
表哥掙脫了幾下,突然好想全身的力氣被抽幹了一樣,坐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這是炎彬第一次看到表哥哭,也是最後一次。以前被同學欺負,被舅舅打罵的時候表哥都沒哭,現在卻好像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訴出來。
兄弟兩個抱在一起哭了好久,最後表哥對炎彬說:“炎彬,你放心,以後不會再有人敢欺負咱們了。”
從那之後,果然再沒人找過他們麻煩,同學們見了他們也隻是遠遠繞開,不敢再招惹。
炎彬和表哥難得過了一陣消停日子。
可很快,隨著年齡的增長,兄弟兩個都要上初中了,可沉迷醉酒的舅舅還是整天渾渾噩噩,根本不管他們兄弟兩個上學的事情。
炎彬和表哥翻遍家裏的每個角落,都找不到一分錢。
商量之下,炎彬和表哥決定先向學校申請延遲交學費,然後他們兩個就到處找兼職,可他們年紀實在太小,根本沒有店鋪肯雇傭他們,後來一家牛奶站的老板看他們可憐,便把他們留了下來。
那個時候炎彬和表哥每天天不亮就爬起來,一人一輛腳蹬三輪車裝上滿滿的牛奶去送貨,到了上課時間再趕回學校。
到了晚上放學,炎彬和表哥顧不得吃晚飯,奔到牛奶站把新到站的牛奶卸貨,碼齊,好方便第二天送貨。
“其實那個時候我們怎麼有精力幹那麼多活,有很多次我和表哥去送貨,送完上層隔板上的牛奶打開隔層下層是空的,都是牛奶站的老板和員工心疼我們,我們少送的牛奶就平攤到他們身上。晚上在站裏般牛奶也是,他們總是偷偷的幫我們搬,等到了結算工資的時候,老板又給我們高於我們勞動的薪資。”
炎彬眸子裏結了一層霧,淡淡的憂愁一瞬間包裹住了他,就像她現在陷在回憶裏出不來。
我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斟酌半天才說道:“這個世界上還是好人多的,你看你們不就是遇到了嗎?那之後呢?就靠這些薪資也不夠支付你們的日常開銷吧?”
“你說的沒錯,所以我們兄弟兩個不放過任何可以掙錢的機會。”
炎彬和表哥不僅在牛奶站找了一份工,隻要是不嫌棄他們年齡的店,他們都去了一個遍。甚至放學回家的路上他們都會撿礦泉水瓶子回家攢起來賣錢。
平日裏他們兄弟兩個省吃儉用,辛苦掙來的錢都讓他們藏起來,避免被舅舅找到拿去買酒喝。
舅舅有次沒錢買酒,便把表哥找來要錢買酒,表哥當然不給,說舅舅作為一個父親,非但沒有盡一個父親的責任,還想把兒子辛苦掙來的錢花掉,真是不配做父親。
舅舅聽了這些話自然生氣,隨手抄起個物件就往表哥頭上砸了過去。
等到炎彬從外麵回來的時候,就看見表哥躺在地上,鮮血汩汩的從表哥頭上流出來,舅舅站在旁邊顯然是嚇壞了一副束手無策的模樣。
不用想也知道出了什麼事,炎彬趕緊蹲下查看表哥的傷勢,給表哥做了緊急處理,又撥打了急救電話。
而全程舅舅除了在一旁瞎著急什麼也沒有幫到炎彬。
有的時候炎彬都懷疑表哥到底是不是舅舅的親生兒子,否則對待表哥的態度怎麼會對待自己一樣非打即罵。
那次表哥被送到醫院去,腦袋上足足縫了七針,傷口一直蔓延到額角,即使前額有碎發擋著,可還是能看出來。
出院之後,表哥對舅舅的感情更加淡漠,除了每日必要的交談意外表哥隻當他是一個陌生人。
而舅舅也自知理虧,從那之後不敢再對表哥指手畫腳,隻能趁表哥不在家的時候罵罵炎彬。
很快三年初中時光逝去,兄弟兩個也如願考上了同一所高中。
舅舅也好像良心發現了一樣,居然開始找工作,雖然還是時常酗酒,但比起原來那種醉生夢死的生活狀態還是好了太多。
就在他們以為生活會慢慢好轉起來的時候,命運卻跟炎彬和表哥開了一個大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