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敏將賬單攤在桌子上時，我們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毓和目前欠款達一億五千萬，現有資金一億兩千萬。刨去信用社的費用，刨去到期需兌付的債券利息，不足五千萬。
也就是說，毓和一開張，就欠了一個多億。
趙哥小聲嘀咕道：“怎麼欠了這麼多？這要多長時間才能賺得回來？”
孫小鵬臉色鐵青，一言不發。
餘敏合上賬本說道：“賬目已經公開了，大家商議一下，毓和下步要怎麼走。”
趙哥歎口氣道：“小孫，你不是說資金這塊沒問題嗎？現在你想怎麼辦？”
孫小鵬看了我一眼，苦笑道：“李喬把事弄大了。原來計劃沒這麼大攤子的。現在想掉頭都難了。這樣吧，李喬，你拿個意見出來，我們都聽聽。”
我不滿地說道：“孫總，你是老板，你該拿意見的。”
孫小鵬似笑非笑說道：“你現在要我拿什麼意見？單是醫療器械這一塊你就欠了一個多億，這個事你好像沒與我通氣吧，我可是聽說你安裝調試好了後才知道有這麼回事。其實像我們毓和這麼小規模的醫院，需要用得上過億的器械嗎？我覺得這是浪費，該問責。”
我一聽，這話的意思不對勁啊。好像這都是我做主似的，一切責任都需要我來承擔一樣。
我冷冷說道：“孫總，你沒說錯。我確實事先沒與你說過要花這麼多錢賣器械，不過，任何醫院，缺少了輔助診療手段，都是對患者的極度不負責任。而且我還想提醒孫總一句，欠款是我的名義欠的，毓和的名字都沒簽上去。”
孫小鵬訕訕一笑道：“李喬，你別生氣，我的意思是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我們就要齊心協力走下去。有苦難，我們想辦法解決。辦事業嘛，總會有坎坷的。”
孫小鵬提議他回去華爾街運作，找風投公司來注資。以大家對他的了解，孫小鵬的建議似乎可行。他過去就在華爾街工作過，深諳資本運作的精髓。現在風投公司風頭正鍵，毓和的未來看起來花團簇錦，他找來風頭公司的可能性很大。
趙哥推脫說這段時間他太忙，可能很難照顧到毓和。
我越聽越覺得不對勁，他們兩個嘴上說得那麼好聽，但我怎麼聽著聽著就感覺到他們有意逃避一樣。孫小鵬回美國去，趙哥有事不能露麵，那麼毓和就剩下我一個人了。
可是我找不出反對的理由，最後形成決議，孫小鵬回華爾街運作風投，趙哥因身份特殊，不方便在毓和露麵，毓和的一切全部交由我負責處理。
決議形成後，他們很快就消失在我的視線裏。
毓和三天的免費診療活動一結束，京都醫科大的專家開始撤回去了。留下孔武師兄帶著二十幾個實習醫院在毓和。
這三天來毓和看病的人，遠超我的預計。
但是，在第四天開始要收費的時候，患者開始一個個開溜。
一個上午，本來人滿為患的住院病房裏的患者走得幹幹淨淨，一個不剩。
孔武焦急不已，找到我的辦公室說道：“李喬，嶽城的人是怎麼了？他們是擔心我們的水平不夠，還是收費太高了？他們跑什麼。”
我苦笑道：“師兄，不是我們的水平不夠，你沒聽到外麵的人在傳說嗎，我們毓和這次來的專家，水平要超過嶽城的醫生一大截。但為什麼他們都要跑了呢？因為我們毓和還沒簽下醫保報銷的協議。他們在我們這裏看病要全部自掏腰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