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武鄙夷地一笑道:“你說的醫保我清楚得很。原本可以一塊錢治好的病,他們要用一百塊的費用來治。就算報了大部分,剩下的自費一部分也遠超我們的治療費用,難道他們不會算這筆賬嗎?”
我淡淡一笑,沒回答他的話。
毓和在正式運轉之前,我們就曾對定價這一塊開過幾次會。
孫小鵬以外資醫院為名,要求毓和的治療費要高出嶽城其他醫院一倍以上。他的理由是這樣才能體現外資醫院與內地醫院的不同。
趙哥建議與嶽城其他醫院保持同等水平,不超,也不低。
我和孔武堅持在原有基礎上削減一半的費用。因為我和他都是醫生,我們深知藥品和器械的價格。即便削減患者一半的治療費用,我們獲取的依然是暴利。
三種意見各不相讓,最後折中,按照趙哥的意見辦。毓和的診療費與其他醫院持平,低於附一,卻高於其他醫院。
我從辦公室出來,看著空蕩蕩的毓和病房,心裏突然湧起來一股酸味。
就在我自怨自歎之際,我突然聽到一個恐怖的聲音從病房裏傳了出來。
我和孔武師兄加快腳步趕過去,一眼看到麻局,我就樂了。
麻局沒走,鄒利群將他扔在毓和後,影子都沒見著了。我擔心麻局精神病發作,特地安排了一個單間給他住著,吩咐兩個護士照看著他。
孔武師兄這次帶來的實習生中,恰好有兩個是專攻神經內科的,於是便由他們兩個負責對麻局治療。
我看到麻局的時候,正是兩個小護士在給他抽血。
看到我們進來,小護士有些驚慌地起身,紅著臉不知所措。
我問道:“怎麼回事?”
小護士小聲說道:“醫生安排給他抽血檢驗,可是他........”
小護士話沒說完,先掩著嘴吃吃笑了起來。她說道:“剛才我們抽血,才抽了半管子他就叫起來了。”
我狐疑地問道:“他叫什麼?”
小護士樂得更歡了,指著麻局說道:“他說他不行了,要我們打回去。”
我一下沒忍住,跟著笑了起來。我拍著麻局的肩膀說道:“麻局,這是給你抽血檢驗,你配合就是,沒關係的。”
麻局梗著脖子看著我說道:“我是不行了啊,抽我這麼多血,我怎麼能行。”
我知道三言兩句解釋不清,麻局雖貴為衛生局局長,但他是個司機出身的人。對醫學這一塊一知半解的,我根本就不奢望能解釋得清楚。
再說,他是以精神病入院的,誰敢保證他的思維與常人一樣。
從他的外表看,他絲毫沒有病人的特征。除了眼神有點呆滯之外,他的氣色、神態、說話的語氣與常人無異。
我突然開始懷疑麻局精神病的真偽來。
麻局早不發病,晚不發病,偏偏在我和孫小鵬去找他之後發了病。我側麵了解過麻局的家族病史,沒發現他們家有遺傳精神病史。
麻局是在看到我帶去的文件袋上的字開始發病的,那麼,麻局的病,應該要從文件袋上找原因。
我讓護士不再抽他的血,我要親自上陣給他診治。
但是,我決定在給麻局診治之前,我要見一見鄒利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