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工好說,玉匠沒有。”
得知逐鹿領需要工匠人才,趙部直接道。
魚不智笑逐顏開,也不客氣:“待會你把人給我,玉匠再幫我留意一下。”
“好。”
“江州是郡治所在,怎會連玉匠都沒有?”
趙部瞥了魚不智一眼,幽幽歎道:“以前是有,但益州這些年戰亂不斷,黃巾軍、五鬥米和夷民接連作亂,民生受影響嚴重,與百姓生計息息相關的行業還好一些,玉器這樣的奢侈品行業萎縮厲害。”
還有一點趙部沒有說,那就是巴郡的緊張形勢。
劉焉想把趙部從巴郡太守位置上掀下來,趙部為求自保竭盡所能周旋,在益州不是什麼秘密。巴郡軍揪著武陵軍越境一事不放,陳兵巴郡與武陵邊境地帶,益州府的部隊也在巴郡周邊駐紮,打著馳援趙部的旗號,實則對巴郡虎視眈眈,個中隱情,腦子稍微活泛一點的,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巴郡,已經成了益州最有可能爆發戰爭的不穩定地區。
戰雲密布,前途叵測。
少數巴郡世家因為對局勢擔憂,不願立危牆之下,開始向外地轉移族人和產業,以免將來戰事爆發時全族都陷在裏麵。
當地世家豪族尚且如此,來巴郡的外地商隊也明顯減少。
商隊減少的直接後果,就是物資流通出現問題。
一些產能偏少的物資,因為市場供應不足價格飛漲,當地產能較大的出口型產品,因為商隊收購量降低出現積壓,價格持續走低。雖然現在戰爭還沒有爆發,但對巴郡民生的影響,正在變得越來越明顯。
玉器是有錢人玩的東西,與民眾生計和健康關聯度不高,受影響更大。
總而言之,即使得到袁紹表態支持,趙部的日子還是不好過。
雖然直接被益州府進攻的威脅相對降低,但巴郡還是得承受來自方方麵麵的壓力,除非與益州府達成某種形式的和解,這種情形很難徹底改觀。如果不是趙部在巴郡經營多年,在當地素有威望,根基不弱,很多當地世家豪族願意支持他,恐怕用不著劉焉派兵打過來,巴郡早就不戰自亂。
趙部對此沒有更好的應對之策,隻能默默忍耐,等待轉機。
“還有一件事告訴你,暗中指使曹寅進入巴郡的人,我已經查出來了。”
趙部眉毛一挑:“誰?”
“蔡瑁。”
“消息確鑿嗎?”
“八九不離十吧,是這樣的……”
聽完魚不智的陳述,趙部眉頭皺得老高,半晌才道:“你怎會惹上蔡氏?”
趙部揪著武陵軍越境一事不放,聲稱曹寅陰謀攻打江州城,顛覆他對巴郡的統治,可大家都明白這是他為求自保的口實。武陵軍進入巴郡不假,帶攻城器械也不假,但曹寅打算顛覆的對象從來不是巴郡太守府,是逐鹿領。曹寅隻是一把被人使喚的刀,真正對逐鹿領有敵意的,是拿刀的人。
既然蔡瑁是幕後主使,顯然蔡瑁對逐鹿領有敵意。
能夠讓他不惜請武陵寇、武陵軍同時出手,這敵意可不是那麼簡單。
魚不智叫起了撞天屈。
“我哪有招惹他?簡直莫名其妙!搞不好是那廝腦袋抽風……”
“不智,你不了解世家。”
趙部正容道:“世家說什麼話,做什麼事,大多有一個東西在貫穿始終,利害。為家族謀取利益,避免損失,是世家的本能,象蔡氏那樣的大世家,絕對不可能無緣無故對一個離襄陽那麼遠的領地下手。”
“蔡氏這些年崛起,所用的手段未必盡都光明,但不可否認的是,那些不光明手段也是為家族利益。從蔡瑁出任蔡氏家主之後的種種行事來看,此人膽子很大,出手狠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象他這樣的人,更不會輕易做出衝動之事。”
“家主代表的不僅僅是權力,還有責任。”
“蔡氏傳承多代,蔡瑁很清楚自己的責任。蔡瑁父親是襄陽大士蔡諷,蔡諷雖不再擔任家主,可蔡瑁若敢任性妄為,蔡諷也不會答應。”
“所以,我不認為蔡瑁會無故找上逐鹿領,一定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