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後花園在京城的上流圈子裏是相當有名氣的,為什麼呢?因為不論春夏秋冬你都能看景。美得讓人留念往返。除了景,還有它的曆史,前朝慧明大長公主的府邸。由此可見,王家在剛立新朝那會是多麼得聖祖皇帝喜愛的。剛立新朝時,聖人說:“既是先大長公主的府邸,那就不要埋沒了,大長公主雖是女流卻是有大智慧的,前朝要不是有大長公主在,隻怕要更不堪,讓百姓遭大難。就說這京都沒有她也是斷斷不能保留下來的。王家為朕打下京都是立下過汗馬功勞的,把它賜予你們也算是朕對大長公主的謝意。”
王家原也是詩禮傳家的,很有些家底。隻是到了前朝末年民不聊生,王家此時出了一位將才,擇了聖祖皇帝為主一路忠心耿耿,立新朝時本要賜下侯爵,王家這位將軍老祖推了,他知道這是烈油加身,有功高鎮主之嫌,為了自己身後的子孫也不能受下這爵位,隻用這功勞換了這園子。
隨著新朝建立,以往一起打天下的老友一個個被貶了,被砍了。王家算是心驚膽戰了好一陣,不過新朝曆到現在已是第三位皇帝啟隆帝了,開國那會的公爵能保留下來的不過一隻手能數過來,也就五家。
也是有開國的聖祖皇帝的金口使得這個本就精致的花園更是有了響當當的名氣。每年春季和夏季剛入季時,王家都會開個賞花會,後來更是因為先皇後賢明皇後曾經在那裏偶遇先皇使得這個賞花會更添上了層層浪漫色。王家因為啟隆帝父親母親在這裏相遇的,更是很得啟隆帝的寵愛。
今年入春時節較往年早了些,王家的大太太早已向老太君請示過了,賞花會也早早地準備起來了。王家現有五戶,現有嫡枝三戶分別是大老爺王敏成,妻子現戶部左侍郎的妹妹,姚大太太。三老爺王敏清,妻子華南總兵的嫡次女,錢三太太。四老爺王敏傑,妻子國子監祭酒嫡次女肖四太太。二老爺王敏深和五老爺王敏順都是庶出,二太太方二太太,五太太林五太太。
王老太君已經許久不管家了,現在都是姚大太太當家,不過像這賞花會每次都還需要王老太君拍板安排。往年都是姚大太太和肖四太太兩個安排。今年啟隆帝新年登基下第一次開賞花會,聖人下了旨意會讓幾個皇子參加。王老太君自然就更是看重,把家裏除了錢三太太和林五太太這兩個跟著丈夫在外地任上的,其他人都安排上了,就是幾位姑娘都安排跟在幾位太太後麵學著管事曆練。
王家重規矩,每日都需晨昏定省。這日一早,天色微暗,姚大太太帶著大房兩個女兒進了王老太君的院子福祿院,正好遇到了方二太太及肖四太太帶著女兒來,幾方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王老太君此時還未起身,眾人被田媽媽帶到偏廳等候,進去時就看到林五太太生的王雲娘已經在那裏等候了。王雲娘向眾人行了禮,姚大太太一邊坐下身來一邊說:“雲娘今兒個可來的早啊。”
王雲娘半低了頭還未回話,方二太太就說:“昨日晚,今日早。也算是知事的。能改就是個好的。”姚大太太眼角瞥了一眼方二太太未再說話。此時廳內安靜地嚇人。肖四太太看看姚大太太,又看看方二太太,無聲地笑了笑。這嫡庶可是天生的敵對,哪怕到了當家主母的位置也不能幸免。
姚大太太生的大姑娘王雲容將手輕輕放在了母親手上,姚大太太看了看王雲容,拍了拍她。方二太太生的二姑娘王雲和對著王雲娘道:“四妹妹的病好些了嗎?”說著去拉王雲娘的手,“呀,妹妹的手怎麼這樣冰涼,怕是病還未好全吧。”王雲娘未說話,隻是往回縮了縮自己的手,卻未成功,便也隻好作罷。
方二太太聽了轉頭看著王雲娘一臉地擔憂:“可憐見的,老五外放隻留下你一個在流芳園,怕是下人不盡心,欺你年少吧。”說完上前輕摟著王雲娘。姚大太太眉頭一皺,卻也是強忍著氣。
肖四太太看了看姚大太太,然後慢慢地拿起茶盞輕輕吹了吹,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道:“這流芳院下人也真是的,自己主子不在就這樣不盡心,怕是些偷奸耍滑的。回頭給五弟妹去信撤換了,畢竟這些個貼身的都是她從娘家帶來的世仆。”
王雲娘聽了立刻掙脫了王雲容的手,站起來有些手足無措道:“四嬸嚴重了,隻是我自個貪涼夜裏踢了被子,這兩天已無大礙了。”
肖四太太笑了笑,伸手拉過王雲娘,手指擄了擄王雲娘耳畔的碎發:“我說呢,原是你這小猴自個弄出的病,可把大家給嚇著了。”說完停了停“你二嬸娘以為是下人不盡心,想著撤換了也是擔心你。你可要記著她對你的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