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竹將她所見所聞一五一十的跟楚漸離講了一遍。
她哭的厲害,說什麼也不要再回去照顧蘇姨娘了。
那個血手印已經被下人擦了去,楚漸離無從查證,他隻好讓楚雲在宅內徹查,看看是否是有人故意要整蘇洛。
這宅中上下被楚雲仔細檢查了個遍,並沒有什麼可疑的人物和物件。
楚漸離皺眉思忖片刻,冷著一張臉抬腳往偏院走去。
要說這宅內最有嫌疑的,便是那姬如雪了!
偏院的門上了鎖,鑰匙一直在楚雲那裏,楚漸離進去的時候,姬如雪正坐在一張破藤椅上曬太陽。
她的臉色依然蒼白,坐在那藤椅裏被棉被裹著,看上去羸弱的厲害。
小桃就蹲在一旁熬藥,那股子苦澀的草藥味道撲麵而來。
楚漸離剛踏進來就已經打翻了他內心的想法,姬如雪這副樣子被囚禁在偏院裏,她是斷沒有可能逃出去裝鬼嚇唬蘇洛的。
小桃在看到楚漸離的一瞬間已經站起身子緊緊護在姬如雪的身前,倒是姬如雪很平靜。
“小桃,你先回屋裏去。”
小桃搖頭:“夫人,小桃在這裏護著你。”
姬如雪慘白的臉上揚起一抹苦笑:“他若要殺我,你是護不住的。”
小桃這才不甘心的起身進了屋。
姬如雪抬眸看向逆光站著的楚漸離冷清道:“你來了。”
楚漸離凝眉看著她,一時沒了話。
他想過,再見姬如雪的時候,姬如雪會哭會鬧會求饒,可唯獨沒想到姬如雪如此平淡,隻問了他一句:你來了。
姬如雪見他不答話,又淡淡的開口:“身子傷的太重,起不來,你自找地方坐吧。”
她如此平靜的說著,仿佛之前她所受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場夢似的。
“休書帶來了嗎?”
這是姬如雪跟楚漸離說的第三句話,楚漸離的眸子漸漸被憤怒湮沒。
姬如雪看著他絲毫沒有畏懼:“楚漸離,給我一紙休書自當是全了你的麵子,之前種種我都可以不計較,我隻願此生與你再無幹係!”
再無幹係?
楚漸離笑了,這話還輪不到她姬如雪來說!
於他來言,怕是相府都死絕了,才能於他再無幹係!
楚漸離的大掌一瞬厄住了姬如雪的脖子,他的聲音比這冬日的裏的雪還要再冷上幾分:“姬如雪,你有何臉麵如此跟我說話?我跟你之間的仇恨不死不休!”
姬如雪睜著眼眸看著他一字一句道:“我從沒傷害蘇洛!她掉進湖裏與我無幹!那火夫更與我無關!楚漸離,我是你的妻,同床共枕也有一載,你就半分不曾信過我嗎?”
楚漸離手下寸勁兒更重,逼出她一陣咳嗽。
“從未!半分!”
他楚漸離從未信過她,半分也不曾信過!
姬如雪的淚還是沒有忍住在眼角滴落了下來,她不再去看那雙絕情的眼眸;“如若不信,便殺了我吧,報你所謂的仇,解你所謂的恨!”
楚漸離冷聲大笑鬆了手:“想死?我說過,我要讓你活著,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好好養身子,除夕的時候,我帶你回相府住些時日。”
姬如雪沒想到楚漸離還會帶她回相府,她苦笑任由眼淚滑落:“楚漸離,你就不怕我把你所做的一切都告訴父親嗎?”
楚漸離將懷裏的卷軸拿出來冷嗬一聲丟在姬如雪的身上。
姬如雪皺眉,那卷軸在她蒼白瘦弱的手裏打開,垂眸去看,身子漸漸發抖。
“這不可能!”
“姬如雪,你父親的相印你不會不認識吧?”
姬如雪將那卷軸捧在手裏,仔細去看那紅色的印記,身子突然垮了下去:“不可能,我父親不會的,楚漸離!你若恨我便對付我一個人,不準你碰我家人!”
她說著話便紅了眼眸,此刻的她像極了一隻護犢的野獸,她憤恨的看著楚漸離,好似下一秒就要撲上去似的。
楚漸離彎下腰輕輕拂了拂姬如雪額邊的碎發,猛然捏住了她的下巴:“你乖一點,我自然不會對相府下手!”
姬如雪泣血啼問:“為什麼?”
楚漸離的眸子盯著她盡是恨意:“你應該不會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