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漸離是笑著離開偏院的。
小桃奔出屋外,隻見姬如雪慘白的臉上盡是淚痕。
她一瞬也紅了眼眶,連忙將棉被重新替姬如雪掖好:“夫人,您怎麼了?”
姬如雪並未搭話,手裏隻緊緊攥著那份卷軸,眼底是無盡的悲涼。
她不相信父親會做有違朝綱之事,此事若是被發現,那是殺頭的重罪!
“夫人...”
姬如雪抬手擦了擦眼淚:“藥好了嗎?”
她必須盡快養好身子,她要回相府,她要查清楚,絕不能讓楚漸離威脅到相府!
再有個把月就要年關了,楚漸離倒是沒再吝嗇,什麼補品食療藥材,都開始往偏院供應了!
倒是蘇洛那邊,楚漸離無暇再顧及了。
商行年關許多事情要忙,他整日帶著楚雲在外奔波,蘇洛隻能帶著綠竹換了間偏房居住。
可那鬼影不認地方,認人,蘇洛搬哪就跟哪。
每日清晨,在蘇洛的房門外,總能發現血手印,這幾日更甚,一對對的血腳印開始顯現在牆壁上。
有大膽的下人去搜羅了春杏生前穿過的鞋子與那血腳印對比,堪堪對上!
於是這楚宅裏就開始流傳了起來,說是這春杏死不瞑目來找蘇姨娘索命了!
大家湊在一起議論紛紛,這春杏死的時候,蘇洛說是她服毒自盡的,可如果是自盡,又怎麼會陰魂不散呢?
還有丫頭說春杏活著的時候,她曾撞到春杏在夜裏偷偷的哭,說這蘇洛脾氣太差,經常打罵春杏。
這傳來傳去,大家都說春杏是被蘇洛害死的,所以才來找蘇洛索命。
綠竹在外麵聽了傳言,說什麼也不肯再留在蘇洛身邊做事。
這日綠竹守在宅子大門處,終於等到了東家,她跪在地上哭的厲害:“東家,求求你放了綠竹吧,綠竹可以做其他任何事情,可綠竹是真的不敢再去照顧蘇姨娘了!”
哭完,她將宅子裏的傳言一一給楚漸離說了。
楚漸離也皺了眉,他根本不信什麼鬼神之言,既然說這鬼影跟著蘇洛,那他今晚就陪著蘇洛去睡,楚漸離倒要親眼看看這鬼影到底是什麼在作祟!
夜裏楚雲就守在外麵。
小桃在狗洞爬出來後,看到楚雲提著劍守在蘇洛房門外立馬又偷摸著爬了回去。
“夫人,東家帶著楚雲守著,我不敢上前了。”
姬如雪略微一思忖就讓小桃在她的衣服內襟上撕下了一塊布料,姬如雪抬起右手在左手手腕處拉了一刀,流了半碗血。
然後故意用左手蘸著血在布料上血書了一封信。
“小桃,你去把這個丟在楚漸離的門縫裏,如果有可能,你再在他的房門上畫一個大大的冤字!”
小桃點頭:“他們今夜都在偏房離東家的屋子還有段距離,我能搞定!”
“一定要小心!”
......
楚漸離在蘇洛處歇了一晚,什麼都沒發生。
蘇洛起身伺候他更衣:“漸離,今晚你還會來陪我嗎?”
楚漸離拍了拍她的手:“年關馬上到了,商行裏許多事情要我處理,晚上你自己早些睡。”
蘇洛立馬落了眼淚:“可是我很害怕...”
“好了,不要疑神疑鬼的,我陪你睡了一晚,不是什麼都沒有嗎?”
門外有下人驚慌的尋了過來,楚雲聽了下人的話,立刻敲了門:“東家,您房間出事了!”
楚漸離愣了一下,抬袖就往外走,蘇洛連忙跟著。
在楚漸離的房門上,血淋淋的寫著一個大大的冤字,蘇洛瞄了一眼,就尖叫著躲進了楚漸離的懷裏。
楚雲一腳將門踹開,門縫裏那封布娟寫的血書飄落下來。
楚雲拿起檢查一番之後遞給楚漸離:“東家。”
血書上書:我是被蘇姨娘害死的,我死不瞑目,請東家為我做主!末尾落筆是春杏!
楚漸離皺著眉看向嚇壞了的蘇洛,他將這血書遞在蘇洛麵前,蘇洛隻瞧了一眼,就嚇得跌落在地。
她一邊縮著身子後退一邊叫冤:“不是我,不是我!漸離是有人要害我,你救救我啊!”
那血書的字血淋淋的,蘇洛嚇得雙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