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少帥,原來你的責罰,是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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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棘鞭子落地,纏在上麵的鮮紅血液滲進泥土裏繪出一朵妖豔之花。
“苦情牌在我這裏沒有半點用處,特別是由你打出來。”他收斂起快要衝破理智的心痛,漠然的態度重又恢複。
“給她找個大夫上藥,順便把嗓子治好,我和夫人可沒耐心等。”
決絕而去的背影斬斷了她殘存的念想,現在的薛佑安再也不會給她絲毫柔情,佳人在側,已是舊情涼薄。
蘇晨瑜被衛兵架進一間廢棄的屋子,枯草爛木遍及腳下,爬蟲鼠蟻橫行蠻竄,她平生最害怕這些,還來不及驚呼就被再度扔倒在地。
漆黑的暗夜吹著淒冷的風,鑽進薄如蟬翼的戲服穿透每一寸肌膚。
蘇晨瑜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隻知道自己是被涼水潑醒的。
入目盡是一片枯黃,還有與之格格不入的鋥亮的軍靴。
“看樣子睡得挺不錯麼,日上三竿了還不起,等著我給你做早飯?”
蘇晨瑜頭昏極了,感覺世界天旋地轉總也停不下來,側目一看,竟真的天色大亮。
她從來都是朝曦就醒,很少會睡到這個時候,許是昨夜受涼的緣故吧,她想著。
疲倦地從地上爬起,她顫著身子下意識回道:“你不需要暗示的這麼明顯,我又不是你請來的廚娘。”
“既然知道是暗示,還不快滾去做!十分鍾之後送到我房裏,否則你知道後果。”薛佑安將一塊懷表砸在她身上,墜地聲音清脆又響亮,猶如墜在她心底。
那是他成年之日,蘇晨瑜跑遍了全城給他買的禮物,他曾說過定會好好珍惜。
現在卻全部都忘了……
薛佑安滿眼都是對她狼狽的嘲諷,轉身離去之際不留半點情麵,然而誰也不曾看到他突變的臉色,是灰白的苦痛。
懷表指針轉了半圈,蘇晨瑜才端著一碗熱騰騰的粥進了臥房。
薛佑安正伏在顧苒檸肩上看著鏡子裏的她,笑得好甜。
相似的畫麵也曾在這裏上演,隻是過去難回,記憶難隨。
她不動聲色地放下碗筷悄聲就走,卻是被他立刻斥住。
“誰準你走了?”薛佑安踱步到她身邊,拿起勺子攪弄冒著熱氣的粥,“我說過十分鍾,你超時了,該罰。”
蘇晨瑜從拾起懷表時就知道他會這麼說,安然等著又一場荊棘降臨,然而他卻沒有抽出鞭子,而是挖起一勺滾燙的粥,含笑揚在她手臂上。
她痛得連連後退,被燙過的皮膚瞬間紅透,如火焰灼燒而過。
“你……薛少帥,你未免太過分了吧!”
“你說我什麼?”掛在他嘴角的笑意令人生滲,挑眉的那一刻更是無端冒出恐懼。
蘇晨瑜心中清楚,他就是在折磨自己取樂。
看到他還想繼續,頃刻間湧出的淚水逼著她奪門而出,顧也不顧身後的低吼。
軟弱喚不起他的同情,更換不回她的自尊。
水井旁邊,蘇晨瑜蜷縮著身子躲在角落宣泄著淚水,一抽一噎之間盡是失意。
不知過了多久,周圍出現腳步聲,隨後便是一陣低語。
“聽說了嗎?剛剛聽雨樓的戲班子全部被槍殺了!凡是在場的都沒留下活口,有人猜是薛少帥做的!”
蘇晨瑜怔在那裏,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