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諾伊的手重重的落了下來,怎麼會?
父親,她的父親。
“翠柳你騙我的對嗎?”她的聲音顫抖著,可是眼淚卻落了下來。
“他們在秦府抄出大量的錢糧,銀錠子上還烙有官印……”
秦諾伊張了張口,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隻是眼淚無聲的一串一串的往下滾,埋沒在兩邊的鬢發裏,發絲被浸濕了一遍又一遍。
“是我的錯,都是我……”秦諾伊痛不欲絕。
“娘娘您別這樣,當心身子……”
“連父親都保不住,我還要這幅破身子幹什麼?”秦諾伊掙紮著從塌上摔了下來,翠柳趕緊上前,抱住秦諾伊:“娘娘您別這樣,老爺要是知道您這麼傷心,在天上一定會難過的。”
慢慢的秦諾伊安靜了下來,空洞的雙目透著死寂。
“翠柳你出去,我想一個人呆會。”
她試著趴起來,翠柳趕緊扶起她,秦諾伊坐下,無神的看著某處:“把我收藏起的,紅玉簪子拿給我。”
翠柳聽話去把梳妝台上,描的精致的盒子裏的紅玉簪子拿了出來,這是整個永寧宮裏最值錢的東西了,可想而知,她的宮裏有多寒酸。
秦諾伊把簪子握在手裏,淡淡的說:“你出去吧。”
“娘娘……”
“去吧。”
秦諾伊擺了擺手,很快,殿裏安靜了下來。
她滑坐到地上,手撫摸著那個簪子,這還是她和梁曄宸大婚時,他送給她,還親手給她插.在發髻上的。
新婚那晚,他擁她在懷裏說,我們說好不分離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就算與時間為敵,就算與天地背離。
嗬嗬,不由的秦諾伊笑出了聲音,那樣的蒼涼。
她將簪子放在唇邊親吻,那樣的涼,涼的她瑟瑟發抖,梁曄宸你給了我最動聽的誓言,也給了我致命的痛。
隻聽見她悶哼了一聲,她用簪子滑破了手腕,鮮血瞬間就流了出來。
緩緩的她閉上了眼睛。
梁曄宸要是可以重來,我不想認識你,可是又舍不得……她的意識漸漸被抽離。
宮門外,梁曄宸一下早朝便過來,看到站在門口的翠柳,眉頭皺了起來:“不在裏麵照顧皇後,站在這裏幹什麼!”
翠柳趕緊行禮:“娘娘不讓伺候……”
“她醒了?”不等翠柳回話,梁曄宸就已經迫不及待的闊步走進殿內。
“啊……”
翠柳跟著進來,就看見秦諾伊躺在血泊裏,鮮紅色染濕了她的白衣裳,嚇得尖叫起來。
那樣的紅刺眼至極,刺疼了他的眼睛。
“還不快去叫太醫。”
梁曄宸在看到秦諾伊的躺在血泊裏的那一刻呼吸好像都要停止了,單膝跪地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摸著她的臉,低吼:“沒有朕的允許,你怎麼可以死,你以為你死就能解脫了?我告訴你休想,這輩子你都休想逃離朕!”
可惜,她一點反應也沒有,更不會回應他的話。
啪,她攥在手裏的紅玉簪子從她手中落了下來,摔的四分五裂,再也沒有最初的樣子。
梁曄宸徹底愣住,那個簪子他熟悉到骨子裏,因為,那是他母妃給他的,讓他給心愛的女人,新婚那天,他親手為她帶上,如今卻……
心似乎被什麼死死的揪住,緊緊的,緊到他幾乎要窒息而死。
很快太醫就走了進來,梁曄宸把她放到床上,太醫們為她救治。
梁曄宸還看著那四分五裂的紅玉簪子無法回神,那些碎片就像是鋒利的刀刃,一刀一刀的割他的心肺。
“皇上。”
忽然一個太醫過來,稟告情況:“皇後娘娘身體很虛,這次又失血過多,腹中又懷有皇嗣怕是難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