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曄宸一愣，慢慢抬起頭看向太醫，臉上快速的劃過一抹喜色，而後又變的陰沉：“為什麼才知道？”
“之前月份太小，所以沒有發現……”太醫戰戰兢兢。
“皇後的孩子保不住，你們通通給她陪葬！”梁曄宸憤怒用來掩飾自己心中的痛，甚至是害怕，他上前一把握住秦諾伊的手，緊緊的攥在掌心。
秦諾伊足足躺了半個月，身體才稍梢好些。
這段日子裏，梁曄宸一改往日的冰冷，時時刻刻的守著她，似乎，生怕她真的會因為這次的病而離開。
秦諾伊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的，還是一片漆黑，她伸出手，到處摸索著，始終看不到，最後隻能苦笑一聲。
為什麼沒有死去？這樣的她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你醒了。”梁曄宸聽到動靜抬起頭，望著秦諾伊那茫然的模樣，心被針紮了一般，密密麻麻的痛徹心肺。
秦諾伊有幾秒中的不可思議，他很久沒有這樣和自己說過話，每次見麵他隻有怎麼也滅不了的怒火，她自嘲地搖了搖頭，怎麼可能呢，他是不會來的……更不會這麼溫柔和她說話。
那個人把她扔進了那種地獄，讓她苦苦掙紮，怎麼可能會在這種時候來看她？現在的梁曄宸應該還在劉茞的身邊，歡歡喜喜的盼著那個孩子的出生吧。
“我就在這裏，你不是做夢，也沒有聽錯。”梁曄宸望著她目光複雜不已，有不忍也有恨。
秦諾伊臉上的錯愕不過片刻，便慢慢地冷了下來，“皇上著怎麼會來這兒，是有什麼事嗎？”
她以為，就算他恨自己，也會念著曾經的那份情，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他連機會都不給她分毫。
心在知道父親死的那一刻就死了，所以，她用梁曄宸送給她的簪子結束了自己的命，結束他們曾經刻骨的感情。
“我再問你，當初北齊為什麼會因為你退兵？”梁曄宸看著秦諾伊那冷清的神情，心底隱隱有火往上竄，每每想起三年前的事，他總是無法冷靜。
“我隻要你給我一個解釋。”
秦諾伊笑了笑，空洞的眼睛看向了聲音來源的位置，表情淡漠甚至疏離:“皇上不是已經知道了嗎，不！全京城誰人不知道，皇上既然已心知肚明，又何必來問我？”
她的語氣，帶著些許諷刺的意味，既然不信我，說與不說又有何意義？
她累了，好累，也不奢求他能回到從前，恐怕，他能，自己也不能。
梁曄宸聽聞，英挺的眉愈發皺緊，那股火幾乎要把他吞噬也不顧她還有傷，一把抓住她的衣領:“你承認了？”
他抓的太緊，秦諾伊幾乎喘不過來氣，臉色憋的通紅。
這時，一道極為倉促的聲音卻響起:“皇上，茞貴妃娘娘那邊，身體不適的厲害，一直念著皇上，請皇上過去瞧瞧。”
梁曄宸抿著唇，盯著秦諾伊看，最後一把將人甩開。
秦諾伊捂著胸口幹咳了幾聲，平複心情之後，臉上，掠過幾分自嘲。
“朕沒有時間……”
“皇上還是去看看茞妹妹吧，若是因為臣妾的緣故傷害了皇嗣，臣妾就是死一千次也難抵罪責。”
梁曄宸的臉色更加冷冽:“皇後就這麼希望我去？”
秦諾伊抿著唇，沒有退縮半步，“皇上與茞貴妃情深意重，臣妾當然要祝福皇上與妹妹了。”
說著，她艱難地撐起身體，在床上跪了下來，腦袋抵著床板，“請皇上以皇嗣為重！”
梁曄宸的眸光暗極了，看著那道纖細卻堅定地身影，他卻猛地湧起一陣怒氣，“好，好，好，那還請皇後好自為之，千萬不要忘了你今日所說的話，不，是朕錯了，三年前你就已經盼著朕與別人好，朕定不辜負皇後所求。”
梁曄宸一連說了三個好，一個比一個咬牙切齒，可見他有多生氣。
說完，梁曄宸沒有再多停留一秒，拂手而去。
秦諾伊這才坐直了身體，感覺到吹進屋子裏的冷風，閉上眼睛。
翠柳在一旁急紅了眼：“娘娘您為何要推開皇上，您腹中也懷有皇嗣啊……”
“等等，翠柳你說什麼？”秦諾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