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爾仁說了,女人的傷隻要男人一舔就不疼了。”
如果不是他非常嚴肅認真,我絕對會以為是黃世仁在輕薄喜兒。不過我倒真沒看出來那個冷如冰山的果爾仁,如此有寫言情小說的天賦。啊,不對,這人是怎麼教育小孩的?
“玨四爺,男女授受不親,你不可以這樣輕薄一個女孩的。”我暫時忘記我的悲憤,耐心地教導這位青春期少年。我心裏也把他算作我圈子裏的人了,我的朋友裏是不允許有黃世仁之流出現的。
“哼,果爾仁說了,這些都是狗屎。”他振振有詞,毫無羞愧可言,“再說了,你遲早是我的人,舔個臉又算個什麼。”
這是他第一次對我說這種話,我一下子愣在那裏。而他氣不喘,臉不紅,弱視的大眼睛定定地看著我。
我很想提醒他,他當初見麵時,不也覺得果爾仁口中這堆狗屎是很有道理的嗎?
我也很想告訴他,你隻是個十六歲的小屁孩,該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時候,而不是沉溺於早戀的旋渦。
我最想讓他知道的是,對女孩告白,同小狗之間表達友情似的舔來舔去完全不同,不可以這麼粗魯且毫無浪漫可言。
就在這時,一隻健壯的手臂把我拉到了身後,是宋二哥。
他還是溫和地笑著,眼中卻有一絲冰冷,“玨四爺,男女授受不親,我家四妹雖是個下人,也是正經女孩。如果玨四爺真中意木槿,也請回了夫人,由夫人做主才行。”
我的心中淌過一股暖流。前一世的我是一個標準的獨生子女,童年過得十分孤獨,一直希望有個把兄弟姐妹,最好是能揍流氓的那種……
宋明磊的形象忽然間如此高大!
我牽著宋明磊的袖子,側著身子偷偷看了一眼原非玨,沒想到他正誇張地彎著腰想看我。
原非玨終於發現宋明磊的礙事了,很不高興地問:“你是哪棵蔥,敢擋著本少爺?”
這句話是他前幾天跟我學來的。我撲哧一笑。這個原非玨在整個紫棲莊園裏可能隻認得出四個人,他老子、原夫人連氏、果爾仁,還有,就是我花木槿了。
“回玨四爺,小人宋明磊,是紫園西營的子弟兵。”宋明磊一抱拳,垂目第一千次向他自報家門。
“你便是那有西營小韓信之稱的宋明磊,宋光潛?”原非玨雙目微眯,麵色一整,幾年來第一次對宋明磊的自我介紹有了反應。
我在那邊得意地一笑。以我家宋二哥的文韜武略,百步穿楊,在紫園可是如日中天了。而我那大哥,乃是勇冠東西兩營無敵手的勇將,九環烈火刀於飛燕。還有我家錦繡,有“鍾靈神秀”之稱。
三個月前,難得原尚書回西安省親。他親自檢視八千子弟兵後,對於飛燕、宋明磊青睞有加,曾對人雲:“此二子,頗有關雲長及韓信之風也。”
他回京城時帶走了於大哥。前日宋明磊興衝衝地告訴我們,大哥已順利摘得了武狀元的桂冠,將來封侯拜將,前途無量。
這些紫園的名人都是我的親朋好友啊,我想不得意不自豪都難。就因為裙帶關係,這幾年我和碧瑩的日子才稍微好過一些,連周大娘也對碧瑩客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