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我等將士誓死追隨您!
將軍,我等是平西軍,我等寧死不屈!
將軍,我等來生仍要做您的部下!
將軍,您千萬要挺住!薑國萬萬不能沒有將軍!
阿執,不到最後關頭,你萬莫先自我放棄!
阿執,你要挺住,千萬要挺住!
阿執,活下去……活下去!
喬越從夢中驚醒,眼前灰蒙蒙的一片。
他眼角有些濕潤。
是淚。
他又在夢中落了淚。
他抬手拭去眼角的淚時用掌心罩住了自己的雙眼。
他又閉起了眼,神色痛苦。
阿盧,阿開大哥,還有大夥……
他又夢到他們了。
為何當時不讓他與他們一起死了?
為何要獨留他一個廢人活著?
太痛苦了啊……
“醒了?”
“!?”喬越正痛苦地捂著自己的雙眼時,忽聽得有人在他身旁道。
“溫姑娘?”喬越瞧不清,卻聽得清,是溫含玉的聲音無疑,他很是詫異,“姑娘今日有些早。”
“早?”溫含玉一邊將隔著被子趴在喬越腿上的身子直起,一邊揉著酸澀的眼睛,無精打采道,“哦,早。”
而當她直起身子時,被夢境拴了神的喬越這才發覺她並不是才從屋外來,而是本就在這屋裏,就趴在他腿上!
這便是說,她昨夜一夜都沒有離開,一整夜都與他共處一室!?
喬越躺在床上,一時間動也不敢動,險些連話都道不清楚。
“姑娘……一夜未歸?”
昨夜她為他解毒至深夜,他本打斷送她回府,誰料她叫他躺下服了兩顆藥丸之後,他便覺渾身乏力得緊,意識也開始變得混沌,再接著,他便不再記得。
“又困又冷,就不想動了。”趴著睡了一夜,溫含玉隻覺腰酸背疼,不由伸了個懶腰。
顯然她並不覺得她徹夜不歸且還與一個男人共處一室有何不妥。
曾經不知多少個夜晚她都是和男人一起度過的,甚至還是光著身子的男人,活的死的都有。
當然,活的在她手裏最後也會變成死的。
看他們在深夜裏因她的毒而生不如死,是她再尋常不過的日常。
在她眼裏,喬越和她手裏的那些試驗品沒什麼太大差別,唯一的差別就是他是最好看的一個。
還有就是她不是要弄死他,而是要解了他身上的毒,讓他站起來,活下去。
除此之外,再沒有什麼其他不同。
隻是,溫含玉毫無所謂,喬越卻是過了良久才讓自己鎮靜下來。
經過這些日子的接觸,他多少明白些溫含玉待人待事與尋常姑娘有所不同,這才靜了神思不再多想,而是撐起身摸索著從床上坐到輪椅上。
他一直低著頭,抬也不抬。
溫含玉就在旁看著,分毫不去想她這般盯著行動不便的他可會讓他覺得尷尬。
“天寒,在下去為溫姑娘提些溫水來洗漱,還請溫姑娘在此稍待。”昨夜合衣而眠,喬越倒省去在溫含玉麵前穿衣的尷尬,但他身上衣裳很是單薄,可他卻沒有將鬥篷披上。
他離開得急,根本不願在溫含玉麵前多留,又怎還會記得鬥篷?
溫含玉懶懶地倚在床邊,打了個哈欠,她揉揉眼,這才發現喬越已不在屋中,想了想,也出了屋去,跟上了他。
察覺到溫含玉跟著自己,喬越不由自主地緊張,腰背繃得挺直,不自在道:“在下很快就會將溫水提來,溫姑娘在屋中稍待就好。”
“我想走走。”溫含玉說著,又伸了個懶腰,還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我餓了,你讓十六給我做些吃的,我再給你施了針才回去。”
溫含玉並未注意到喬越轉著椅輪的動作頓了頓,隻又道:“我要吃紅糖紅棗小米粥。”
喬越雙手緊了緊椅輪。
見他停住不動,溫含玉也停住腳步,擰起眉看向他,“有問題?”
“不是。”喬越微微搖了搖頭,趕緊繼續往前,“隻是……需要些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