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她的模樣(1 / 3)

看清楚?

如何看?

喬越正怔愣間,溫含玉已然抓過了他雙手,朝她臉上湊來。

怔愣的喬越雙手堪堪碰上她臉頰的一刹那,驚了一跳,仿佛被利刺蟄到了似的,驚得慌忙就往回縮手,“溫姑娘不可,這使不得。”

他怎能這般堂而皇之地碰她的麵頰?

他是行伍出身,怎能做如此恬不知恥之事?

即便他已然不止一次在心中想象著她的模樣,可他卻從不敢有過此等非分之想。

溫含玉可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麼,她隻瞧見他這慌忙收回手的模樣,隻當認定他就是覺得她醜不堪言,頓時惱了,再一次抓上了他的手。

這一次她抓得用力,全然不由他再有縮回手的機會。

這一次她也不給喬越說話的機會,用警告的口吻冷冷對他道:“我讓你看你就看,你再敢縮手,我就折了你的手!”

“摸!”溫含玉說著,扯著喬越的手便湊到了她臉頰上來,以防他再忽然收回手,她的雙手此時扣著他的手背,讓他冰冷的掌心貼在她雙頰上,“摸仔細點,看清楚了!”

她如今除了頭發仍是差的外,再不是原本那醜不堪言的模樣,他看不見,但也不能認為她是醜的!

可喬越此時驚得不知所措,哪裏敢動,雙手就這麼僵硬著貼在溫含玉的麵頰上,一動不敢動。

“溫姑娘,在下……手太髒。”掌心感受著溫含玉臉頰的細膩及暖意,喬越緊張得腰杆繃直,不敢再擅自收回手,隻能低聲道,“在下手上沾了柴灰。”

溫含玉皺著眉半眯起眼,隨後把喬越的手從自己臉上拿開,挪到眼前看。

他的手上的確沾著柴灰,不過……

“沒事,我不嫌你。”不待喬越緩過氣,溫含玉便又拿著他的手重新貼到了她雙頰上來。

喬越的心跳漏了數拍,如何都拾不起。

他終是什麼都沒有再說,也沒有想要再次把手縮回,他的掌心就這麼貼著她的雙頰,然後慢慢、慢慢地將指尖撫向她的眉眼。

修剪得精致的秀眉,眉梢微揚,不是時下女子喜愛的柔軟柳眉,帶著獨屬於她的與眾不同的英氣。

長長的睫毛,大眼睛,想必是一雙不可方物的美眸,挺立的鼻梁,小巧的鼻尖,當是秀氣非常。

再往下便是……

喬越僵硬且微顫的雙手撫過溫含玉的鼻尖時在她頰邊頓了下來,少頃才又繼續往下。

指尖撫過她柔軟瑩潤的唇時,喬越是屏著呼吸的,他甚至感覺得到自己心狂跳得想要從胸膛裏衝破出來似的,狂烈地跳動著。

她的嘴很小,唇很軟,很……惑人。

喬越的指尖在她柔軟的唇上反複摩挲而過,他隻覺他體內的血液開始變得燥熱。

忽地他的手在溫含玉唇邊僵住,而後猛地收了回來。

他方才在想著什麼?

他怎能有如此齷齪的想法!

這一回溫含玉沒有再抓著他的手不讓他動,因為他已經“看”過了她的容貌,不過她並未做聲,而是盯著喬越等著他先說話。

“溫姑娘……很好看。”心怕溫含玉看出自己方才心中所想,喬越低下頭忙往灶膛裏塞柴禾。

溫含玉隻覺喬越是在敷衍她,極為不悅,聲音便也沉了下來,“你麵對著我說。”

“啪……”喬越手中正拿著的柴禾正要塞進灶膛當即便掉了下來。

過了少頃,才見得喬越慢慢抬起頭來,麵對著她,輕聲道:“溫姑娘天姿國色。”

“……”溫含玉仍是不悅,“你前邊那句再說一次。”

“溫姑娘……很好看。”喬越這回倒是沒有含糊,怕溫含玉不相信似的,他又道了一次,“很好看。”

溫含玉終於不再繃著臉,卻仍坐在喬越身旁沒有起開。

喬越也沒有再往旁挪開。

直至薑湯煮好。

“你坐著,我來盛吧。”溫含玉未讓喬越站起身,而是徑自站起身去拿了兩隻碗來。

隻聽喬越道:“溫姑娘若是想喝甜的話,鹽罐子旁有紅糖。”

喬越聽得她動作時的輕微聲響,心想她當是在拿紅糖,誰知此時他麵前卻有暖氣蒸在他麵上。

溫含玉正將放了紅糖的薑湯遞到他麵前來,“先給你。”

“多謝。”手捧著滾燙的薑湯,尚未入口,喬越隻覺身子已暖和了起來。

此刻他的心是暖的。

溫含玉捧過她自己的那一碗薑湯,這才又在喬越身旁坐下來,嗅了一嗅那甜且暖的味道,便要喝。

“當心燙。”喬越忽道。

溫含玉有些怔怔地看著他,哦了一聲,沒有即刻就喝,而是往碗裏吹了吹氣。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在她吃什麼東西前讓她當心燙。

為什麼要關心她?

因為她為他解毒?

溫含玉慢慢喝了一碗薑湯下肚後,抬起頭時忽然發現窗外的天已經蒙蒙亮了。

“喬越,天亮了。”溫含玉看著被晨日的光鍍亮的窗戶紙,眼眸也亮了起來,“新的一年開始了。”

“願溫姑娘在新的一年裏喜樂順遂。”喬越溫和道。

“嗯?”溫含玉轉頭看他,麵上滿是不解,“為什麼要和我說這個?”

“歲首天明時說些吉利的話以做祝願,是習俗。”喬越語氣溫柔。

“這樣啊……”溫含玉想了想,笑對他道,“那我也願你安康喜樂。”

寒冬仍在,春風未至,喬越的心卻已暖。

“喬越,我們昨夜到現在,算是守歲嗎?”溫含玉看著喬越,又問。

她說的是“我們”。

昨夜前半夜他與她皆是睡了過去,後半夜雖醒,但已不算是完全的通宵達旦。

可聽著她話裏那殷殷等著他答案的語氣,他還是點了點頭,道:“當然。”

溫含玉看著灶膛裏仍明亮的火,笑了起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和我一起守歲呢。”

曾經她有無數個不眠夜,每一年的年夜她都是坐在窗邊獨自等著來年的天明。

一直一直,都是她獨自一人。

有人一起過的三十夜,才叫守歲。

她的話讓喬越震驚,也讓他心中對她的不解更多了一分,卻也因此而覺心有難過。

“若是溫姑娘願意的話,往後的每一年,在下都會陪你守歲。”

喬越的聲音溫和如春日的和風,他的話,更似那乍暖還寒時節裏最暖的太陽。

溫含玉睜大著眼震驚地看他。

這算是……許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