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苗疆(3更)(1 / 2)

苗疆不論是對這個世界還是對世人來說,都是個特別的存在。

生活在苗嶺之中的苗人過著自給自足與世隔絕的生活,他們從不會主動從苗嶺中出來,但也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敢擅自闖入他們地界的外人。

沒有人敢輕易踏足苗疆,哪怕是江湖武林中的絕頂高手,也不敢輕易前往。

隻因為,苗疆蠱毒能殺人於無形,奪命於瞬息,即便是身經百戰的勇武之士,也會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被苗疆的蠱毒瞬息化為枯骨血水。

好在的是,苗人從來沒有表現出過要進犯中原的動靜,久而久之,苗疆與中原之間便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井水不犯河水的相安之勢。

也因此,外人對於苗疆的認知便隻有可怕與神秘。

而苗疆真正可怕的,不僅僅是蠱與毒,還有那終年不散的濃霧。

多少曾經闖進苗疆的外人並不是死在蠱蟲與毒蟲毒蛇的啃咬之中,而是死在這可視度不過一丈之距的濃霧之中。

因為,那是濃霧,也是毒瘴。

但凡吸入毒瘴的人,普通人會在一日之內七孔流血暴斃而亡,即便是內力深厚之人,若長時間被困在毒瘴中無法離開的話,便永遠都無法離開。

他們不會像普通人那樣短時間內死亡,但他們會在長時間吸入毒瘴後眼前開始出現幻覺,他們會在幻覺之中慢慢地死去,和所有試圖闖入苗疆的人一樣,終化為苗嶺上的一副枯骨。

溫含玉與喬越還有梅良一路上山,已經見到無數白骨,不過看那些個白骨的腐化情況,都不是近十數年間留下的,可見對於這吃人般的苗疆,外人是真正地從心底畏懼著。

他們來到這苗嶺已經半年有餘,他們非但沒有被毒瘴困死在這苗嶺上,反是在這苗嶺上搭起了屋子,供他們夜裏歇息用。

有溫含玉在,他們雖然不會死在毒瘴中,但想要從這不知覆蓋了多少山嶺的毒瘴中找到烏離部族,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們上山至今,莫說遇到一個活人,便是一個活物,除了水裏的魚之外,他們都不曾遇到一隻。

卻能聞悉悉嗦嗦有如蛇於草叢中蠕動或是成群的蠍子爬動的聲音。

好在他們皆是能吃苦耐勞之人,都是曾在死亡之中滾打著活下來的人,對於這危險四伏的苗嶺,他們能冷靜的應對並且安然地活下去。

隻是喬越終究是心疼溫含玉,無數次地生了念頭想讓她下山去,可他卻又無論如何都開不了這個口。

因為沒了她,他與梅良根本不可能在這毒瘴中活下來。

溫含玉自己倒是不覺有任何艱難的地方,相反,比從前她置身於的所有危險之中都要輕鬆,且輕鬆得多。

因為從前都是她自己一人麵對所有危險,但現在不僅有喬越陪著她,喬越更是時不時就背起她,她幾乎不用出上什麼力氣,出得最多的力氣也不過是動嘴皮子的力氣而已。

喬越這會兒又背起了她。

這半年間,他們每一天都在尋不同的路,在走過的路上做好標記,這才不至於他們每次尋都是在原地繞圈。

半年過去,無論是溫含玉還是喬越抑或是梅良,在最近幾日來都有一種他們即將要從這有如苗疆腹地的門戶一般的毒瘴中通過了的感覺,且這個感覺愈來愈強烈。

哪怕他們目及之處仍舊隻有濃濃迷霧。

梅良走在前邊,頭發蓬亂,衣裳髒汙且破舊,自從阿黎離開,沒有人為他梳頭及整理衣裳後,他又變成了溫含玉初見他時的模樣。

不過盡管他自己不修邊幅,他手中的那盞牡丹花燈卻完好如初,哪怕每一日他都帶著它在這草木茂盛荊棘叢生的山林中行走,卻沒有讓它破損上分毫。

梅良除了每一日都握著他的朱砂劍外,上元節那夜在雲水鎮贏來的那盞牡丹大花燈也一直與他形影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