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別帥氣的一手撐著欄杆,翻過半人高器械圍欄。我就很悲劇了,隻能從不遠處的空缺裏轉過去。

咯吱——

一陣刺耳的摩擦聲後,我再一次聽到我包裏旋轉木馬曾經播放過的音樂聲。

書包裏的東西像是得到了什麼響應,在我背上不安的開始震動起來。

隻聽見啪的一聲,像是玻璃碎裂般,我一愣,連忙把書包拽下來,拉開拉鏈一看,嚇得尖叫一聲。

是鬼。

那個在幻境裏看見的小鬼憑空出現在我書包裏。

我一拉拉鏈,他就把頭往外一伸,保持著死了之後的模樣,慘白著一張臉,死魚眼沒有焦距的看著我,渾身**的,包裹著他的書包此時正往外滲著黃濁色的屍油。

我一想到自己背了這麼久這鬼東西,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小鬼對我無意,從書包裏邁出時,身體的骨骼都哢吧哢吧的響。

聽到旋轉木馬的聲音,像是得到了召喚一般,直愣愣往前走。

我拍著胸脯大喘了幾口氣才得到平靜,趕緊小跑追上洛塵。

我全身都在發抖。

我們離旋轉木馬已經很近了。

這是我第一次察覺到這麼濃重的陰氣,其中還摻雜著煞氣。

灰色與黑色的氣霧在旋轉木馬頂空盤旋,如同一個八卦太極在隨著木馬的轉動而轉動。

他發覺到我們的存在,手中的轉盤始終沒有鬆開,隻是緩慢地抬了抬頭。

那是一張幾乎認不出原本模樣,但看過之後絕對難忘的臉。

他的臉布滿了燒灼後的溝壑,一雙眼睛從細小的裂縫裏麵往外看,他沒有嘴唇,露著一口惡心的黃牙,鼻子也隻剩兩個窟窿。

難以想象,他當初受過什麼樣的對待。

他脖子裏的確確實實是個胎兒。不過跟杜畫她那個並不一樣,它通體烏黑,已經成了型,背上文滿了紅色的符咒。跟男人又著相同模樣的臉,甚至更慘,它脖子往下都連成了一片,小手扒在男人的衣服上。

他對於我們並不感興趣,專注的擰著手裏的轉盤。

忽的,滿園響起哀嚎長嘯的哭聲,有男有女,淒厲無比。

洛塵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格外清晰:“捂住耳朵,念辟邪咒,別聽,別停。”

就算他不說我也不想聽,趕緊堵住耳朵一邊邊的開始禱念,不止是時間到了,還是咒法管了用,身邊的哭聲慢慢減小,最後蛻變成了陣陣叫罵。

它們都在詛咒一個人。用最狠毒辣的詞彙。

什麼永世不得超生,萬世墜入畜生道,墮進無間地獄受遍折磨。

可它們似乎都不知道這個人的姓名,隻能一昧的謾罵。

我抽了口涼氣,轉頭往後看,密密麻麻沾滿了陰靈,比起來姥爺家那時還要壯觀。

它們像是有什麼界限,隻能站在圍欄外麵,伸手指著我們這邊,每個鬼臉上的神情都格外激動。

“洛塵啊。”

我見他移開手,忍不住問道:“他們是在罵我們?”

“煉魂地。”洛塵盯著那男人,忽的笑了一聲,“看來是強弩之末,蹦躂不了幾圈了。”

說罷,男人像是專門印證這句話似的,從那條被人割開似的嘴裏,吐出了一股子鮮血,噴的轉盤四處都是。

霎時間,旋轉木馬轉動的飛快,腳下一陣晃動,如同夢境一般,水泥的地麵竟然裂開了一道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