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吼完看見歲崇臉埋在陰影裏,隱晦不明。咯噔一下,大腦飛速運轉。
完了,我怕是要跟洛塵一起涼涼了。
他喉結滾動,半響冷笑一聲:“愛妻說完了?”
我剛想著要如何麵臨接下來的狂風暴雨時,卻聽見他問我:“你討厭本尊?”
我一怔,下意識地搖頭。
他聲音一頓,沙啞的問道:“本尊不夠好?”
還不夠好?
就是因為太好了,我才覺得這一切不真實的很。
所以,我又搖搖頭。
歲崇繼續問道:“那個出馬仙有什麼好的?”
洛塵。他也沒什麼特別好的,而且嘴巴又毒,經常罵我,可他在關鍵時候總是擋在我身前,而且心很善。
當然,我不敢說。
怕說了這個情緒不穩定的祖宗給炸了。
歲崇的語氣十分複雜,還有點委屈似的道:“他沒有什麼好的,你卻還是為了他凶本尊。”
我內心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他這一臉的高冷,現在搞出來這個反差萌是不是違和了。
我沒吭聲,歲崇袖袍一甩,還跟我賭氣:“好好好,愛妻,你就這般吧。本尊走了。”
我愣在原地有點茫然。
他咬我一口,我不應該懟他?為啥現在這樣好像是我做錯了?
歲崇這次並沒有憑空消失,他在摩天輪前開了一道青銅的大門,門邊一邊站著一個手持鋼鞭的鬼差,替歲崇推開大門時,歲崇的聲音就飄了過來:“弟馬無事,不過神家損些道行,等魂魄聚齊便會醒來。”
合著我真冤枉人家了?
不對,要不是歲崇嚇唬我,我能這麼緊張?
接下來的場麵,我也夢到過。不過與之截然相反,陣法被打斷,金童獻身,歲崇東嶽出麵。原本要進十八層地獄的苦鬼全都可以回到陰司重審,是否能夠投胎。
那個阿姨家的親女兒向我道謝,囑咐到,此舉已經惹到了邪修一眾,那群人勢必不會放過我們,所以,明天一早就離開花蓮市,再也不要回來了。
我在一邊慢騰騰把那些散落的銅錢都給洛塵拾回袋子裏,看完了一場月食後,聽到洛塵大喘了一口氣,猛然坐起,眼裏竟是殺意。
他一看見我,慢慢平複了心,望向那個姿勢怪異的邪修,問我:“怎麼回事兒?”
我把他的包物歸原主:“你鬥法失敗了。”
洛塵臉一黑悶聲道:“不用你提醒。”
“他怎麼回事兒?鬼呢?陣法怎麼破了?”
我不敢說歲崇過來的事情,剛剛就一直思考要怎麼圓謊,此時張口就來。
“就那個旋轉木馬裏麵的小鬼,是金童轉世,他關鍵時候保護了我,還弄死了邪修。”
“那他呢?”
“跳進深淵裏麵了。然後深淵就合起來不見了。陰差剛剛過來,把鬼都帶走了。”
這本來就是事實,不過隱藏了點東西,聽起來還是符合邏輯的。
洛塵也沒有起疑,他本來就沒指望我能有多大造化。癱坐在地上,抱著包,看著摩天輪,半響特別滄桑的說道:“虧了。”
“仙家為了我,損了二百年的道行。”洛塵抓了抓頭格外煩躁,“他馬上就功德圓滿了,結果又出了這種事情。”
我一聽,連忙愧疚的主動認錯:“對不起,我不應該事兒這麼多,拖累你了。”
這個洛塵,真的是不知道謙虛兩個字怎麼寫,當即就應了下來:“是啊,都怪你。”
我額頭冒汗,預感這廝沒憋什麼好事兒,果真下一句,他就開始朝我伸爪:“所以,你得負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