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別再找我了。別管我是死是活，都跟你沒有關係。”
我真的是下了很大的力氣才把這番話給說出來的。
當我發現自己再也過不了正常的生活時，我就盤算什麼時候斬斷我跟爸媽的關係。
萬一以後我真得罪了什麼，因果報應也不會落到他們身上。
“你說什麼？”
我爸瞪大眼睛。
我不慌不忙的從抽屜裏拿出來銀行卡。
這些年我攢下來他們給我的生活費都在這兒了。
雖然我知道他們付出的比這個要多百倍，但我現在沒有能力，也永遠付不起這些欠款。
“這裏麵的錢我都沒花過，密碼也沒改過。”我裝進他給我的信封裏，重新封好。
我媽滿臉的愕然，還有難以掩蓋的驚慌，她站起來一把拽住我：“長歌長歌，媽真錯了。你能不能不要跟我們鬧脾氣？你說的這都是什麼話！你是我的女兒，我不管你，誰管你？”
“從今天開始就不是了。”
我咬了咬牙，掏出來順路買的美術刀，趁他們不注意，直接握住刀刃，往外一抽。
那種疼痛連帶著心髒都微微顫抖。
我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嗓子幹澀的難受。
爸媽衝過來奪我的刀，哆哆嗦嗦去撥醫院的電話，我一把衝過去搶過來摁斷。
幾乎是瞬間情感的爆發讓我吼出了聲：“你們給我的就是一條血脈而已，今天我就還給你們。”
我忍痛握住血流直湧的手掌，伸出來三指對著天發誓道：“天地可鑒，我姬長歌，從今日起跟劉雯，王青超夫婦，再無親緣瓜葛。”
說完這一切，我腦子裏頓時炸開了五顏六色的眼花，所有跟爸媽在一起為數不多的回憶像是萬花筒似的在逐漸沉重的眼前一一閃過。
真好。
這是我暈眩時最後的念頭。
再次醒來，鼻間滿是消毒藥水的味道，一睜眼，映入眼簾的便是滿目的白。
我聽見間門外我媽不知道跟誰叫嚷的聲音：“不可能！我女兒從姓到名跟王家都沒有一點點關係，何蘭的死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克死？要我閨女真的克親，第一個死的人也應該是我！是我十月懷胎把長歌帶到這個世界上來的。”
我越聽心間的酸澀就越加難捱。
我的手被裹了一整圈紗布，稍微一動，手掌連著筋的疼。
倒吸了口涼氣，我拔掉鹽水，光著腳下床，聽到姑姑在外麵說道：“我不跟你吵，你讓我進去，我跟姬長歌說，她什麼都知道。”
“不準！”我媽高喝，“隻要有我在，誰都別想接近我閨女。”
“你給我讓開。”
“”
外麵亂成一團，我聽到不知道是誰動起了手，勸架的吵吵嚷嚷，還有護士不善的驅趕聲。
我一把拉開門，正對上頭發亂糟糟的姑姑拽著我媽的胳膊，當下我就黑了臉，一把甩開她的手，把我媽護在身後：“找我說什麼，說吧，當著我爸當著，他們的麵，給我仔仔細細說清楚，你們做的那點破事兒！”
“我不想找你們的事情，但你們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這不是威脅，你們自己找上門，就不能怪我對你們不夠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