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表叔是這裏最年輕的。一身腱子肉,曬的黢黑,表麵看就是個老實本分的莊稼人。
二老舅沒想到他率先退出,趕緊讓人拽住他:“你別聽那個瘋丫頭瞎說,隻要把這個鬥拿了,我們就收手。”
“舅,你們要倒你們就去倒,我今兒就金盆洗手。”小表叔非常執意,掙脫開旁人,“其實我掙的錢已經夠多了。我沒辦法勸你們收手,但我可以保全自己對吧。”
奶奶撐著拐杖,狐疑的問道:“到底咋了,打算的好好的,說不去就不去了?”
“姑,我一早就說過,那個墓一準邪門的很。”小表叔格外無奈,“實不相瞞,姐夫失聯頭七那天,我就夢見個無頭鬼過來找我。他就說,讓咱們千萬別再去那個墓。”
“姑,你要相信,王家的先輩絕對不會坑騙我們。說了那墓王家人禁入,那就一定有他們的道理。”
小表叔已經是仁至義盡,說完,返回去將吊墜重新撿起來,安分的放在奶奶手裏:“話我都說了。這墓,我說不去就是不去了,你們好自為之吧。”
小表叔一退,很多原本就不怎麼想進墓的旁幹親戚也表了態,把脖子裏的吊墜都掏出來,重新給了奶奶。
院子裏五六十號人,一下子就剩下二十多個。
這群人我都認識,全是正兒八經的親戚,拖家帶口。實際能下墓的根本沒有幾個。
人走茶涼。
這種差距一顯現出來,奶奶歎了口氣,目光燁燁:“你能看到陰人?”
“你覺得呢?”
我沒有正麵回答。
二老舅見事已至此,對於那些親戚也不能強迫,就加倍的把錯都怪在我身上。
他俯身在奶奶耳邊說了些什麼,板著臉朝我說道:“把那個扳指交出來。”
“憑什麼?”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將這個扳指的價值給辨別出來了?
我冷笑一聲:“當初是你要給我的,現在說要回去的就要回去?”
“雖然這東西不是什麼好東西,但賣賣還能值點錢呢。”
讓我退回去,沒門!
正是對峙著,西屋的門突然被人打開,裏麵衝出來個小姑娘,我看著麵生,她一臉的喜色:“姑奶,姑奶!聘禮來了!聘禮來了!”
這脆生生的聲音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那小姑娘頂多也就二十歲,臉上稚嫩未脫卻濃妝豔抹,頭發盤成新娘的發式,上麵簪著一朵大白花。
跟我當初不同,她滿臉的喜色,半點沒有被強迫的樣子。
小姑娘手裏拿著隻龍鳳鐲,不知道是有意還是故意,從我身邊過時,肩膀還狠狠撞了一下。
雖然嘴上說著抱歉,可臉上卻沒有一點真誠可言。
“姑奶,你看,我們跟鬼王遞了聘書,他親自送來聘禮,那是不是象征我特別招人待見?”
奶奶掂著那龍鳳鐲,越看越喜歡,估計都沒聽清人家說什麼,連連點頭:“好好好,王家有救了。”
“這個就是上次婚嫁活下來的妹妹吧,長的真好看!”那人看向我的眼神帶了些挑釁,很莫名。
奶奶在一邊哼哼道:“長的好看有什麼用?到底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小姑娘抿唇一笑,把龍鳳鐲歡天喜地的帶上,摩挲著呀的一聲,把那鐲子捧在眼前:“姑奶,這鐲子上還刻著字呢。”
“是我的名字,姑奶!這個鐲子,刻著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