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攤主也許還打算反駁什麼，跟洛塵對視了幾秒敗下陣，垂頭喪氣道：“換個地方聊吧。”
小飯店的包廂裏都彌漫著油煙的味道。
洛塵硬生生把十元一壺的清茶喝出了幾百塊錢的姿態，我捧著涼皮吃的歡快，那邊的女攤主臉上倒是寫滿了心死如灰。
“主畫在哪？”
我斜睨了洛塵一眼，這麼開門見山嘖嘖。
女攤主抱緊了懷裏的畫，警惕的打望著我們，說道：“我不會給你們的。”
“你可知代價是什麼？就算到時下了地獄永世不可輪回也要這麼做？”
“嗯對。”
女攤主垂著眼睛，笑了一聲反問道：“你有沒有死也要捍衛的人？”
她說完，笑得眼淚都掉了。
“也是，你們這個年紀，無憂無慮懂什麼？”
我辣的鼻頭有點酸，趕忙收拾完眼前的盤子，專心致誌聽他們講話。
“人在做天在看，這麼自損三千也不是什麼好辦法。”
“那如果是沒有辦法了呢？”
我聽的著急，“你們能不能說點我聽懂的？”
顯然，洛塵根本沒打算搭理我，“可憐並不能成為傷害別人的借口。”
“那是他們心甘情願！”她一下子憤怒起來，拍著桌子氣勢洶洶。
我放棄了掙紮，雲裏霧裏的聽下去。
“如果他們沒有那些旖旎的念頭，根本不會中招。”
洛塵挑著眉：“人非聖賢孰能無欲？狡辯就是狡辯，你們害了那麼多人，難道晚上就能安心睡著覺嗎？”
“能啊，一想到很快她就會重回到我身邊，做什麼我都願意。”女攤主眼睛裏含著熱淚，一寸寸摩挲著畫軸，分外癡迷。
我隱約覺得，這裏麵像是摻雜著什麼悲劇隱情，縱使這樣我也覺得這個女人已經徹底瘋了。
跟被畫蠱惑的人不一樣，她從心底就已經不屬於正常人了。
“你不會成功的。”洛塵蹙著眉，手指一下下在桌上敲打。
女攤主身子一震，目露凶光，猙獰的臉上帶著殺氣：“沒人能阻擋得了我，鬼神也一樣。”
“我看你年紀小小，奉勸你一句，少摻和這些事情。免得到了地府做冤死鬼。”
哦呦。
我聽著都樂了。
要是昨天跟她碰上，我倒是會為洛塵擔憂幾秒鍾，但今天的洛塵。
她這話說的，挑釁的可是他身後眾多堂口的仙家啊。
“我沒想阻擋你。”
洛塵一開口，我就愣住了。
這怎麼說？是不打算管的意思？
女攤主也露出了詫異的神情，隻見洛塵聲調一轉：“你有沒有想過，她是否願意做豔鬼呢？”
“永遠被困在畫裏不說，還要天天在各色的男人懷裏周轉，這跟女支又有什麼區別呢？”洛塵捧著臉，看女攤主臉色白了又白，毒舌已久不止，“想來她生前應該是個喜歡幹淨的姑娘吧。”
女攤主始終保持著沉默，像是在思考這個問題。
“就算到時候還魂成功，她的身體依舊幹淨，可靈魂呢？一想到自己在死了之後，跟那麼多男人歡愛，換做是你，你還能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繼續平凡的生活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