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我低估了這個男人，還是他低估了我們。
洛塵始終望著他，一言不發。
我剛動了動手，他以為我要掙脫，把我的兩個胳膊狠狠鉗製在身後，一手扼住我的脖子。
有那麼一瞬間，我是真以為他要殺了我。
如今鬧成這個樣子，注定，不是他那就是我躺著出去。
在力量抗衡麵前，我依舊是個菜雞。
“你為什麼想要功德？”
洛塵忽然開口。
男人立馬暴跳如雷，在我耳邊大吼道：“關你屁事！”
“因為你要死了。”
洛塵淡淡地笑道，“而且你離死期更近了。”
“你算個幾把，你死了老子都不會死！”
他攥緊了我的脖子，讓我連最後呼吸的餘地都沒有，幾近窒息。
洛塵向前邁了一步，男人心底一定是懼怕的，所以他拽著我朝後退了一步。
“趙誌，盧溝第六任的紮紙匠。七歲，你父親去世。十二歲時，你接替了父親的衣缽。”洛塵豎起一根手指頭，像是回憶起來什麼。
男人在我身後目眥盡裂。
洛塵輕笑了一聲，嘲諷道：“你們家人，從來都沒有活過四十歲的對吧。”
“你父親死時，應該是三十四歲？”
“你給我閉嘴！”
男人爆喝，嚷嚷的我有些偷眼昏花，被掐著臉色漲紅。
“你知道為什麼嗎？”洛塵雙手抄兜，一字一頓，“因為心術不正。”
“你們紮紙匠允諾了地府，該做的沒有做到也罷，偷工減料，還幫著鬼魂偷渡。”
洛塵說道，“這是懲罰。但你依舊不知悔改。”
“什麼叫做上梁不正下梁歪？”
洛塵的話著實紮心窩著。
我尋思，你快別說了，趕緊救救我吧，我都快被掐死了。
但如今隻能用一雙眼睛緊盯著洛塵，暗示他。
洛塵的目光一直沒有放在我身上，又細細說道：“你們趙家要絕戶，也是活該。”
“嗬，你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啊？”他忿忿罵道，“上一輩子的事情，憑什麼要加在我身上？”
“我能怎麼辦？”
“你告訴我！”
他崩潰得大喊著，“我從我爸死了之後，就很深刻的明白，隻要我有了孩子，我就會死。但我從來沒有做錯什麼。”
“怎麼？你到了死路上，就心甘情願去死？”他冷笑道，“哦對，像你們這種虛偽的人一定會說，就算死也不牽連別人。”
“但我要活！”
他說得猙獰，並且決絕：“我要活的比誰都長，我要改善我的命運。”
洛塵還要說什麼，他就拉著我朝臥室的地方走，獰笑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也不管你要耍什麼花招，我今天被你們逮住，絕對死定了。”
“但沒關係。”他提起我，又抄起櫃台上放著的折疊美工刀，抵在我的喉嚨上，陰森道，“能帶走一個是一個，黃泉路上，也好有個人做伴兒不是嗎。”
我日啊。
這個人！
冰冷的刀子就緊緊貼著我的脖子，我寒毛都豎起來，剛剛被他鬆開喉嚨，還沒來記得大喘氣兩口就又換了一種危險的方式。
“你別衝動……”
生死關頭，我立馬就慫了，“咱們有話好好說，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