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杜振原本起疑的心思一下子就沒了,有點尷尬的抓了抓頭:“你放心,我也沒往這邊想。”
別管這是不是真心話,有的場麵話該說開那就得說開。
見識的事情多了,明白的就多了。
尤其是為人辦事兒,人心又隔肚皮。像這種跟我沾親帶故的,尋常人可能覺得沒什麼,但萬一人家想,這一切可能是我搗鼓出來的手段呢?
我讓他把我們送到村子口的大槐樹底下,然後他去找那晚上的當事人。
這個大槐樹確實有些年頭了,樹冠茂盛巨大,脫了葉子後看著樹杈張牙舞爪,它底下有塊布滿青苔的石頭,夏天時是乘涼的好去處。
這樹有沒有十八仙家我是看不出來,我隻知道常年蕩著的一具女屍也隨之不見了,隻留下光禿禿的樹幹莫名有些覺得不適。
洛塵在一邊瞧著我,忽問道:“這樹怎麼了?”
“也沒什麼。”我搖了搖頭,“想到了一些村子裏的人跟我講的傳說。”
奶奶他們曾經跟我說,從祖輩到這兒的時候,這棵樹就在了。偶遇饑荒時,金錢在這窮溝裏不頂用,全憑著野菜跟樹花過苦日子。
老一輩常說,這年歲大的樹,就容易成靈。就算不是樹靈,這樹身也會被其他的東西借去當巢窩。所以,能敬則敬。
某年的一場大旱,寸草不生。別些樹也枯的枯,死的死,唯獨這棵古槐枝繁葉茂,花香十裏。
有年輕的不信邪,不聽勸告就去擄槐樹上的花苞,結果不知怎麼從低枝上摔下來就斷了氣。
死的詭異。
後又有人在雷雨天,從樹邊經過,瞧見一條大蟒自樹冠垂到地麵,眼似燈籠那般大。當年晚上回去高燒不退,渾渾噩噩的說胡話,最後長了一身蛇磷,自己把自己給抓死了。
原本我就是當故事聽,現在接觸了這麼多事情,又難保這故事是真實的。
於是我向樹恭敬的拜了拜,直接帶著詫異的洛塵往王家祠堂走去。
“這地方倒是山水俊秀,金銀財墓不少。”
洛塵堂裏有懂風水的,眯起眼來便走便打量道:“你們家應該是個大家族吧,不然,怎麼能守得住這墓山群?”
“確實挺大的。”
我扯了扯嘴角。
王家最鼎盛的時期,這方圓百裏的山林土地都姓王,是名副其實的大財主。別人占山是種地,他們家占山是挖墳。
我以前不覺得這祠堂有什麼問題,這次帶著洛塵往大路上走時發現了些許貓膩。
此時正午,原本的陰沉天出了薄日,掛在天際間。這祠堂中間隔了一座小土丘,有些陡立,像是一道天然的屏障。
這祠堂後一道黑陰陰的山溝,隱隱能聽到水流的聲音。
它就坐立在溝口與山丘的交彙處,猛然一看像是個九十度的角。
山丘明顯將祠堂對外分開一道界限,極陰跟朝陽,而祠堂就在極陰處,常年照不到一絲光似的。
我皺了皺眉,這好像跟我記憶裏的位置不太一樣。
上一次來的時候,明明能照見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