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紀在江城是做什麼的我不懂,他應該今天是要休息。
這邊兒早就生了地暖,淩紀又生怕冷似的,還開著恒溫空調。
我穿著大棉襖沒待三分鍾,就熱出了一頭的汗。
今天來的早,淩紀還在吃早餐。
他早飯比我都精致,荷包蛋是心形的,麵包刷了蜂蜜,中間加了煎的脆香金黃皮的火腿腸,還有一杯牛奶,並且飯後還一定要吃一個水果。
相對比,我早餐一杯饅頭一杯粥,外加兩條小鹹菜真的不值一提。
淩紀免起來家居服的袖子,把碗盤刷了之後就讓我稍等片刻。
他把副臥室改成了衣帽間。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故意,從我坐在沙發上這個門口縫隙間,清晰的看見他脫衣服時露出精瘦的腰,再往上,他的背上有一條猙獰外翻像是蜈蚣一樣的大疤。
由脊梁,一直延伸到他的左肩。
淩紀不知道去哪裏拿衣服,光著膀子在門縫間消失了。
我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腰側被刀子捅過的地方,看來這個鬼使果然不是平常人能幹的,這比警察的風險也差不到哪裏去了。
保不齊我以後還得再添傷疤。
我思怵著,淩紀自屋裏走出來,他換了更寬鬆且單薄的絲綢製的,有些像是我們公園大早上練劍的大爺們穿的袍子。
他詫異的看了我一眼:“穿這麼多不熱嗎?”
我剛剛想得太出神了,還真把這事兒忘了。被他這麼一提,身上的熱量加倍撲來,我臉上燒的很,拘謹的把外套脫掉。
雲道長當時不肯教我符篆,說要學會走,再學跑。
可按照他那個,先學會談吐納氣再去學其他,我估計老死也學不全道法。
“那個,我是想來請教一下,符篆的事情的。”
淩紀拉了一把椅子,在我對麵坐下。
他本來就比我高,我在沙發上顯的又很矮,淩紀這完全就是居高臨下的望著我,抱著臂點點頭:“這個倒也不難。”
淩紀說完起身去屋子裏溜了一圈,出來時手中多了一套毛筆跟石硯,他找了墨跟紙,替我研好將紙壓展,指了指上麵說到:“你給我寫個字我看看。就,長歌的長吧。”
小時候我在姥爺家用過毛筆,但記憶太久了,勉勉強強能握對筆。
想起來洛塵跟雲道長字宛若那筆走遊龍的姿態,我覺得我的字有點像是春蚓秋蛇,歪歪扭扭根本拿不出手。
我寫完想擋已經來不及了。
淩紀那歎氣無奈的表情被我收進眼底,他見我盯著他,扯出了一個微笑:“從基礎練起,還不算太晚。”
說真的,他的微笑一點都不治愈人心。
我對自己的鬼使生涯,產生了莫大的懷疑。
想到了什麼,我轉頭問淩紀:“如果我是你前輩轉世,那你前輩會畫符嗎?”
日記本子上的字跟我確實差不了多少,以前學校的老師就總批評我的字拿不出手,這想必練毛筆字也好不到哪裏去吧。
淩紀怔了怔,讓我等等。
他從書房裏抽出來一個玻璃做的相框,裏麵擺著的不是相片,而是三道符。
兩道黃符,一道黑符。
不過那黑符不知何故燒了半塊,隻留下一點法頭,像是什麼雷決之類的符篆。
“你前輩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