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我先是搓了搓手,就拚命的朝著一個方向奔跑。
太累了。沒有任何的方向,也夢不到一個人。
好像整個世界都隻有我,從來都是。
那種心頭一直壓抑的矯情又開始發作了,我在夢裏都笑我自己,直到一個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異常的清晰。
他說,“歡迎回家。”
我因為這句話驟然從夢中驚醒。驚醒的瞬間,我腦海裏闖進一個朦朧的身影,機械性的腦子重複著一句話,“他推了我一把”。
我一出房間門就聽到淩紀在跟人打電話,他好像發了很大的脾氣,書房裏玎玲咣當的一陣摔打的聲音。
書房門沒關,我稍微接近就聽到他說:“你知道這對我而言意味著什麼嗎?”
“這件事情我來吧,不用你管。”
“危險?什麼事情不危險你告訴我。”
“你不用來了,我自己處理。”
淩紀說完這句話就直徑朝門邊走來,我來不及躲閃就跟他打了個照麵。
他麵色黑沉,氣壓極低。
看見我的一瞬間,下顎一緊,握著手機的手一鬆,刻意的柔和下來,嗓音沙啞:“早。”
“我想跟你談談。”
我擋在他麵前,“進書房怎麼樣?”
淩紀垂著眼睫毛看我,片刻,他挪開了身體。
淩紀把書房搞的一團亂,能把一個整潔有素的人逼成這樣,那確實是件比天大的事情。
他把門關好,扯了一把椅子,坐在我身邊,雙手交叉,臉上的表情並沒有柔和,硬繃繃的跟我說:“你想跟我說什麼?”
“你想要去哪?”
淩紀一噎,歎了口氣:“我送你回江城吧。”
“你要去報仇?找誰報仇?”
淩紀不說話。
我也沒有逼他,岔開了話題:“我那天很想問,邪神的光是什麼?”
淩紀抬眼看我,嗓音稍微有點堵還是跟我解釋道:“就是,曾經被邪神光顧,做過他容器的人。”
“那些人身上會有很沉重的死氣、陰氣、煞氣,並且,命不久矣。也算是神降的代價。”
我頓了頓,很小心翼翼的問道:“那蚩尤,算邪神嗎?”
“蚩尤?”
淩紀眉頭一皺,片刻一鬆:“他算也不算。站在我們的角度上,他跟我們道不相同自然不相為謀,做出了違逆我們的事情。自然可以算得上是邪神。”
“但我不覺得。”
淩紀的注意力轉移了,他說道:“許多人談起來蚩尤,都覺得他是個十惡不赦之人。可他僅僅隻是輸了一場戰役,成王敗寇。倘若那一仗蚩尤贏了,那我們如今所做對於他們而言,不也是一種反叛嗎?”
“不過你提這些做什麼?”淩紀詫異的看著我,“蚩尤不是鎖進了地獄九重天,永生永世受盡苦難嗎?”
我抿了抿唇,這也不是什麼至關重要的消息,淩紀身為龍城的管理者,也有權知道他的片區跑進來了個什麼東西。
“不。”我認真的打斷他說道,“他跑了。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他就在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