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心沒肺的女人。”他評價我道。
利弊都跟我說了。
最慘的可能,我會在歲崇的意識裏,被他撕的粉碎,連魂魄都保留不住。
我躺在地上,看著當頭的太陽,閉上眼的時候還在想。
如果真的如此,那就當是他所有的甜言蜜語都是騙我的,所有的好,都是抱著目的而來的。那麼,我重新醒過來又會怎麼麵對世界呢?不如死了還算解脫。
上官雲墨已經燃起了犀角香。
我聞著濃重而怪異的香氣,有些昏沉,心想著,可能被子裹得有點多,我有點熱。
這個念頭沒有幾秒,我就開始意識渙散起來,耳邊全都是上官雲墨低沉的嗓音。
他在念法咒。
我腦海裏閃過很多片段,初見時,歲崇的那雙眸子,斷崖孤塚裏從牆上飄下來的紅衣女子,還有一些淩亂的記憶碎片。
人,無數的人站在我麵前,拿著各式的工具追趕著我。
他們嘴裏在念叨著什麼,我的心髒越來越疼,被人狠狠揉了再重新撕碎那種感覺。
有什麼東西掉到我的臉上,有點冷,我忽然看到一大片雪花,滿目的白色。
我當時也不知問出了口,還是已經在抽魂的階段看到了人生的萬花筒,我下意識的問道:“今年的第一場雪竟然這麼晚嗎?好遺憾啊,沒有看到。”
耳畔,熟悉的聲音驟然響起,男人沉重的呼吸勻散到我的側臉上,他說道:“是啊,愛妻。本尊的,愛妻。”
接著,我腦袋被人打了一棒子一樣,帶著鈍痛接近著一片漆黑。
我迷迷糊糊的睜眼,覺得自己被人抱在懷裏,下意識的一愣,轉頭聞到清香有些心安,嘟囔了一句:“你別抱我這麼緊,我有點呼吸不上來。”
“乖,時間還早,再睡一會兒。”
他輕聲哄著,把下巴壓在我頭頂,又把我往懷裏攏了攏。
我有點分不清這是在現實,還是歲崇的意識裏,還沒來得及欣喜,就聞到了一股子血腥的味道。
我驚醒,驟然看見大紅色的窗簾上掛著一顆人頭,猙獰地朝我笑。
我嚇得當即要往歲崇懷裏鑽,往後一轉身卻發現背後空空如也。
紅色的被褥上密密麻麻盤旋著,吐著信子的蛇,扭著身軀往我這兒爬。
我頭皮一乍,覺得腰間的力道又收緊了幾分,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渾身都在冒寒氣,哆哆嗦嗦的鼓起勇氣把被子一掀,瞧見我腰間竟然鎖著一條手臂粗的毒蛇,當即從床上跳起來,手麻利的一攥,往底下一扔,嘴裏劈裏啪啦的開始念咒。
想起什麼念什麼。
我覺得,不等找到歲崇,我自己就給自己嚇得魂飛魄散了。
我赤著腳,尖叫著往外跑。將那厚重的鐵門一推開,冷風陣陣襲來,夾雜著鵝毛的大雪。
我抱著臂,發現自己不知道為什麼,穿著一身青色的單薄的衣服。凍得我直打寒顫。
我站在門前思索了一下,想著是繼續鑽進去跟蛇還有鬼爭鬥,還是忍下寒冷去外麵躲避時,不知道身後從哪冒出來一直青白色的手,猛地將我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