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頭,那扇門就在我眼前,咣當,關上了。

我靠!

我忍不住爆了粗口。

這都什麼玩意兒?

怎麼怕什麼來什麼。這到底是來了歲崇的意識裏,還是我自己的啊!

我冷吸了口氣,隻能哆哆嗦嗦往前走,腳剛踏進去,就發現踩到了什麼硬梆梆的東西,我好奇的用腳扒拉了兩下,那裏麵露出來一張被砍得看不清是誰的臉,血液跟雪花凝固在一起。

我咽了口唾沫。

不行,我覺得還是讓上官雲墨把歲崇的魂抽出來吧。他說得對,機會可以等嘛!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我剛要喊上官的名字,後麵不知道是誰扯了一把我的衣服,我轉頭一看,竟然從雪裏冒出來一隻手,凍得紫黑,拽著我的衣服。

“救……”

我看到一個頭砍得就剩半塊臉的人,一動關節哢嚓響的那種,從雪裏爬出來,用半塊臉跟我說到:“救我……”

“救個屁!”

我一腳把手給踹下去。

這該死的,不知道是誰的意識。

我腦子一熱,在雪地裏奔跑起來,雪下的越來越大,開始遮擋我的視線。

我漫無目的的到處跑,世間就剩下我跟一地的死人。

“歲崇……”

我冷的嘴唇都哆嗦。好想回家啊。

也不知道怎麼,我覺得周身暖和了起來,畫麵瞬間定格。我看到遠處有一樹,巨大無比,遮天蓋地一般,遠遠望著都是一片的白色。

我腳步不由自主的往那邊跑去,那樹不知怎麼,離我越來越遠。

與之相變的,還有一些聲音。

哀嚎、尖叫、怒罵。

場景隨著我的步伐在變,那棵樹鬱鬱蔥蔥起來。

當整個場景沒有一絲的白色跟死人時,我終於離那棵樹隻剩幾步之遙。

眼熟。特別眼熟。

如果這樹上爬滿了螢火蟲,那就跟歲崇上次帶我去的地方別無二樣。

難道,我還沒有進入歲崇的意識裏?

這麼一想,耳畔想起了一個稚嫩又清脆的聲音:“崇哥哥~”

我腳步一頓,瞧見不遠處有個穿著粉紅衣服的少女朝那樹跑去,就在這時,我看到一個男人。

我所日思夜想的男人。

他穿著一身白袍,仿佛流落在人間的仙人,三千墨發高高豎起。一個側臉,就足以傾倒眾生。

這時的歲崇,跟我往日所見的不太相同。

這個更加,顯得沒有那麼吸引力一點。

他的眸子是黑色的,表情溫柔,唇瓣揚起朝那女子笑:“小妖,你怎麼找來這兒的?”

“崇哥哥還在為卜算的結果發愁嗎?”

我在遠處,那聲音卻清晰無比。

“是啊。”

他表情嚴謹了一些,看著那樹緩緩道:“這戰無可避免,人間終將生靈塗炭。若是九黎獲勝,煉獄終無休止的日期。”

“那可如何是好?”

那小丫頭捧著臉蹲在歲崇麵前,一臉的乖巧:“我聽聞他請來了風伯雨師,這神祗相幫,恐怕九黎必勝無疑。”

歲崇沉默著,沒有說話。

小丫頭又道:“崇哥哥,我曾在南山見過一物,那邊的精怪稱之為魃,說那物可避風遮雨,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