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年紀輕輕竟然也是……”
人群一下子就熱鬧起來。
我緊跟在他後麵，對這種光明正大的議論極其不喜。
她們讓我想到了奶奶家的人。
我們一進屋就聞到了中草藥的味道，很濃鬱，還散發著死氣，腐屍的臭味。
這裏的人，要死了。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的鼻子對這些就特別的敏感，有些人還未死，但是魂魄已經散了，我就能聞到屍體腐爛的臭味。
根據這個程度，這人至少去了兩魂，基本上已經是個死人了，全憑執念吊著。
屋子裏的婆娘們各個抄著手看我們，臉上的表情灰白。
在炕上躺著的，就是那天對我們言辭不善的出馬。
老太太被人放在被子上，見到洛塵眼睛一亮，垂暮的手揚起，朝眾人擺了擺。
那小男孩子立馬就說到：“阿婆讓你們都出去。”
“這怎麼能行？兩個外人，萬一……”
其中一個人立馬就多話道。
那老太太忽然像是回光返照一樣，猛地一拍，嗓音破碎：“出去！給我……出去！”
人們立馬閉了嘴，三擁兩攬的往門外走。
小男孩想留在這兒，但老太太依舊擺手。他看了我們一眼，扭頭就跑出門外。
屋子裏隻剩下我們三個人，炕上的小火爐被燒的通紅，裏麵的柴火劈裏啪啦作響，爐上涼著的湯藥還冒著熱氣。
“你知道我為什麼過來吧。”
洛塵也不著急，反問道。
老太太心死如灰的點頭，她渾濁的眼睛看向我，朝我招手：“過來……”
這不對啊。我跟她又不認識。
我指了指自己，看她點頭才湊到她麵前。
她的嘴唇翕動，呆呆的看向我，忽的臉色一變，大喊：“滾出去！滾出去！不是我害得你！滾，滾！”
說著還試圖拿枕頭砸我。
我一臉懵逼，緊接著就被洛塵護到身後。
洛塵眉頭一皺，看向我身後，我也是一愣，轉頭就看見門口站著個女人，不，是女鬼。
她，我見過。
是在奶奶的村子裏，吊死又消失的那個。
她脖子裏還纏著麻繩，眼睛裏充著血絲，麵色青紫，雙手垂在身側，直視著老太太。
那老太太先是呐喊，又瑟瑟發抖，哭訴道：“不是我，不是我……”
那女鬼緩緩舉起手，嫁衣飄飄，忽然就笑了，發白的舌頭慢慢吐出來，笑容越發的癲狂：“血債血償。”
這個人我可以確定，她肯定是王家不知道那時候獻上去的冥妻，不知如何逃脫，吊死在槐樹上的。
她不去找我奶奶她們，為何要來這兒討命？
洛塵從兜裏摸出來煙時，我還以為它要請仙上身，可他隻是掏了一根立在炕頭的木條上。
那煙就跟被人吸著一樣，煙草不斷的燃燒，到一半兒時，我看到老太太的情緒緩和下來，再回頭女鬼已經不見了，那個位置替換她是個穿著白衣，約莫十三四歲的小姑娘。
她穿的特別華貴。頭發跟古人似得，梳著兩個小包子，那張小臉特別清純。一看就令人極其喜歡。
她也不說話，噗通就跪在地上，恭敬地拜了三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