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走……別走！”老太太又掙紮著想要起來，挽留似得。
那小姑娘站起身來，眼神深邃，悠長的看了她一眼，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隨之，煙上的灰燼也掉落了下來，無風，自倒。隻留下明明暗暗的煙火頭。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洛塵搖搖頭。
“我錯了，我真知錯了。”老太太眼睛裏擠出來清淚，“當年的事情，我也是被逼無奈啊！我想過補救，但是已經無力回天了。”
“錯就是錯了。”洛塵歎了口氣，“你身為出馬，不聞人間疾苦，反倒助紂為虐。其仙家皆有罪，革除仙籍，投輪回道。”
“三爺，三爺！”老太太僵硬著身體爬起來，艱難的跪倒在地，慢慢俯身下去：“我的過錯我一人承擔，哪怕墜入地獄永世不得超生也罷，但仙家無罪啊！”
“知情不報，罪加一等。”
洛塵此時是真的氣場大開，就直勾勾盯著老太太俯首跪拜。
門簾被人掀起，身後有冷風吹來，我回首，見那個半點兒大的孩子好奇的往裏麵看。
洛塵一回頭，那老太太便又說道：“三爺，放過孩子，放過孩子好嗎？！我們劉家，就這麼一根獨苗了。”
這話說的，好像洛塵是凶手？
啥意思啊。
我隱隱約約知道一點細情，但不明白老太太為何要求洛塵？
洛塵今天帶我來是要做什麼？
洛塵沒有說話，直接離開了。
我緊跟著出去，在門口看到老太太頹然倒在炕上，外麵等著的人一窩蜂鑽進去，隻有那小孩子待在原地。
他盯著我們看了很久，忽的衝上去，逮著洛塵的胳膊就咬了一口。
我大驚，立馬上去把他拉開，小孩子對著我又打又踢，怒吼著：“壞人！壞人！”
“嗬。”
洛塵看了一眼上麵的咬痕，掏出來兜裏的煙，點燃時，屋裏麵的女人大喊著：“姑奶，姑奶……”
人，終究是塵歸塵，土歸土。
除了恩賜與罪孽以外，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這便是，因果。
我看到被推開的門外，街邊無數的亡靈往裏麵望，其中還有那嫁衣女，我看見她立馬跑過去，她像是知道我的心思，一轉頭，不見了。
亡靈們雖是給我讓出了一條路，可我不知那鬼姓甚名誰，她在刻意躲我。
“走吧。”
洛塵在我身後道：“我們路上邊走邊說，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
我沒有刻意的去問，洛塵在開出了村子時，我聽到後麵一聲尖叫，回頭去看，見那村子的天空之上有一條九尾的狐狸一發衝天，身影一散，隱匿在風裏。
我頭一次見這種奇聞，扒著頭好奇的忍不住問：“那是什麼？”
“胡三太爺。”洛塵淡淡道，空出手揉了揉脖頸。
“它是不是上你身來著？”
難怪老太太那麼怕呢。她堂口就是狐仙，而狐家頂頭的就是胡三太爺，赫赫有名，為仙嚴謹，尤其是對自家的狐仙們要求堪稱苛刻。
洛塵嗯了一聲，直視著前方：“那鬼你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