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紀摸著煙出來,抽出來一根點燃。
他那雙眸子裏充斥著冷漠,深吸了一口,煙霧朦朧。
“我們的任務是把它帶回去,而不是要幫助誰,或者涉及誰的因果。”
淩紀說罷,從兜裏麵摸出來一張黃色的符篆。
我站在他身邊,耳畔隱隱聽見自井底而出甕聲甕氣的的哭聲。
“這符,名叫鎖魂。”
淩紀緩緩蹲下,手指間夾著那紙符,眼神驟然淩厲:“罪犯李澤,還不伏法?!”
他嗬斥的這聲實在中氣十足。
就在符與井蓋接觸的瞬間,符篆像是電光火石一般蹭的燃了起來。陰陽眼下可見,這井周邊都開始燃起幽幽的火焰,灰褐色的鎖鏈燃著似乎能毀滅一切炙熱的幽火,蜿蜒爬著向井底掠去。
一聲刺耳的尖叫之後,井底的女人呐喊著什麼,隻可惜嗓音實在破碎,蒙著一層紗一樣不真切。
井裏的陰氣遇火則躲,擰在一起自井裏擰出一個個小旋風,卷著井底的落葉往上浮。
鎖鏈往上拉時,磨著井邊兒的石頭咯吱作響,有些刺耳。
淩紀跟馬高紅對於這裏正在發生的一切都不起波瀾,仿佛在處理一件極其渺小的事情一樣,冷眼看著被鎖魂索強行捆出來的李澤。
這鬼魂怕陽火,而這鎖鏈就是用至陽之火冶煉而成,遇陰則燃。
李澤的魂體虛虛實實,被烈火燒的有些不穩。
至陽交合,說不疼那覺得不可能。
李澤咬著牙,一聲不吭。那雙眼睛爆紅,身上的青筋都鼓了起來。
淩紀淡漠的看著他,掐著手決,定然是在召喚陰差。
馬高紅搖了搖頭,感慨道:“你說何必呢?”
李澤忽然扯出了個狠厲的笑容,咆哮道:“殺了我!你有本事殺了我!”
淩紀垂頭,盯著他許久,忽的笑了。
他抬著腳,慢慢踩在李澤的臉上,碾了碾:“自作孽不可活。”
李澤斜著眼睛死死等著淩紀,手臂又開始掙紮,試圖掙開鎖鏈。
可這一切都是徒勞的,甚至於會讓他的處境更加難堪。
鎖鏈收緊到一定程度,我聽到了骨頭破碎的聲音。
淩紀用一種居高臨下的模樣,單膝彎在他眼前:“下去好好接受審判,有什麼因果孽緣,陰陽薄都會給你記得清清楚楚。有冤屈就要去找十殿閻王,而不是給地府添亂跑上來,給我們添麻煩,懂?”
我心裏有些不適。
我沒跟淩紀出過任務,但在我印象裏,他應該是個極好的人。
這反差讓我有點複雜。
這時,我們不遠處的土堆處有什麼東西往上拱了拱,霎時間陰氣大增。
淩紀漠然站起身,手指一勾,李澤整個人就像被什麼東西強行拉起來一樣,直立在我們旁邊。
他好像要說什麼,但痛苦太劇烈了,以至於他稍微一鬆口就痛呼出來。
這次上來的陰差是普通級別的,一見到淩紀就露出來諂媚的笑容:“淩爺,好久不見啊。”
“嗯。”淩紀抬腕看了看,回應淡漠:“馬上就是晌午大陰時了,這人我們給你了,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