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嘞。”
帶頭的陰差一鞭子朝我們甩過來,然後那鞭子仿佛長了眼睛似的,捆住李澤的脖子就往前拽,一同消失在土堆的盡頭。
我們三個站在原地不約而同的沉默了許久,我回過神不可置信道:“這就完了?”
“走吧。”淩紀幹脆的轉身,說道:“現在離開,等晚上還能回去。”
馬高紅抿著唇,臉上的表情並不好,雙眼無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看了一眼井問道:“不是……這,這裏麵的鬼怎麼辦?”
“地縛靈而已。”淩紀瞥了一眼,無所謂道:“這又不管我們的事情。”
“淩紀。”
他腳步一頓,跟馬高紅一同看過來。
我平息了一下氣息,看向馬高紅:“你也不打算處理這井裏麵的事情嗎?”
馬高紅抬了抬眼鏡,歎了口氣:“淩紀說得對,這些不管我們的事兒。走吧,別讓趙隆他們等急了。”
“為什麼不處理?”我鍥而不舍的追上去。
李澤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如果說因為屍骨原因,那倒是有幾分幾率。可是深思一下,李澤不是地縛靈,他是完全自由的,可為什麼會選擇呆在井裏,光明正大的讓我們找到還不躲?
而且,淩紀在逮捕李澤時,我怕聽到了井中孩子的嚎啕大哭,還有女人的聲音。
他們應該是認識的。
那麼,那女鬼跟孩童為何在井中?
有太多疑問了。
淩紀狐疑的看著我:“為什麼要處理呢?”
我一噎,思索了半響說道:“李澤這次逃上來應該不是報仇的。”
“然後呢?”
然後。
我也不知道。
我跟泄了氣的皮球的一樣,心底不甘,但又從淩紀的話語間挑不出來問題,搞的好像我事兒很多一樣。
這還不是我的片區。
淩紀步子放慢了一些,刻意的跟我平齊的走在一起:“鬼使的職責是什麼?”
“緝拿惡靈,交涉陰陽。維護人間平和。”我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對啊。”淩紀低頭朝我笑,“我們需要的,不是亡魂悲慘身世後的真相,也不是涉及他們的因果。”
“說出來你可能會認為自私。”
淩紀拍了拍的肩頭:“除了本職的工作以外,各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這是最好的處理方式了。畢竟因果這種事情本來就糾纏不清。地府給我們能透查因果的能力,所以更是要謹言慎行。”
“你不可能照顧得了每個人,也不能給每個亡魂一個交代。說白了,這些都是地府的職責。他們都不管,我們為什麼要插手?”
我埋著頭,隻管靜靜聽。
不反駁,也不認同。
“當然,我知道。你現在處事還少,心善心軟。”淩紀忽然駐足,扳過我的肩膀,眼眸沉沉,認真道:“但你如果想要活得時間長,就要少了解所謂的真相。你永遠不知道,一件事情查到根源後會發現什麼。也許得到的是知恩圖報,但更多的應該是背後捅刀。”
“為什麼?”
我仰頭,終於問出了第一個疑問。
“因為迷霧背後,一定有一個製造迷霧的人。有人追求真相,那一定有人不想讓人追求真相。而那個人,你永遠不知道他會躲在哪裏看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