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崇怔了怔，沒有把手抽回去，反握了回來，悄聲問我：“愛妻想了解為夫一些什麼呀？”
“在沒有遇到我之前，你都在做些什麼，你的喜好、你的生活、你的經曆。”我一字一頓。
歲崇眯起眼睛來，滿是笑意。
“那就試試看。”
我握著他的手，直視著他的眼睛，明明想著歲崇的模樣，可是腦海裏浮現的卻是一片黑暗。
我在黑暗裏茫然的搜索著，忽然發現眼前有一絲光亮，連忙跟上去，那是汪洋的火海。
“看到什麼了嗎？”
歲崇輕聲問我。
“什麼都沒有。這是什麼地方？”我皺著眉頭問道：“一點陽光都沒有。”
歲崇攬住我的腰，下巴支在我的頸窩處，淡聲道：“睡吧。”
我一夜裏幾次試探著想要看清歲崇的印象，可是依舊什麼都沒有，最後精疲力竭的還是睡著了。
歲崇早上走的時候我還有些意識。
他幫我把被子角掖好，在我額頭上輕輕吻了吻，似乎看見我半夢半醒，嗓音沙啞的笑了一聲：“現在還早，繼續睡會兒吧。”
他說完這句話沒多久，我就又陷進了睡夢中。
就這短短的一個小時，我做了個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一般的夢。
準確的說，我被魘住了。
我置身在一個小小的黑屋子裏，外麵是一條漲了水的河，寒冽的風在耳邊呼嘯，河中的水是渾濁的。
外麵都是些蜥蜴、蜈蚣之類的毒蟲，颯颯從門外爬過。
我晃著手機從裏麵鑽出來，風幾乎要把我掀進水中。
那水裏不斷的有鱷魚爬進去，它們張著大嘴，像是再等誰的投食。
我看到一個身影從不遠處的橋頭往這兒走，那水流的湍急，幾次都想把他掀翻在地。
他艱難的往我這兒走。
我大喊著他的名字，焦急的往他那邊跑去，讓他不要再動了。
那人恍若未聞，就在我拚命朝橋那邊跑時，一陣大浪將他掀翻在水中，我聽到了自己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想要跳進去救他，可是一股子拉扯的力氣讓我無法移動。
我眼睜睜看著他被洪水吞沒，他在河中心露出腦袋來，隻是一下，那張著嘴的鱷魚就如同看到了美味的食物，一口咬掉了他的腦袋。
“不，不可以……回來……”
我剛要喊出來他的名字，身上的重力猛然一輕，耳邊的聲音傳來。
誰在給我打電話？
我閉著眼睛，摸索著手機，忽的摸見軟軟的東西立馬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做飯阿姨的臉在我眼前放大，我被嚇了一跳，掙紮著坐起身來。
“你幹嘛？”
我嗬斥道。
阿姨臉上有些局促，不安的搓了搓手：“該吃飯了。你手機鈴聲一直響，我就是想把你叫醒。”
我蹙著眉頭，心思還停留在剛剛的夢魘裏。
“出去。”
“啊？”阿姨一怔，連連點頭：“好的好的。”
我扶著額頭，心髒跳得迅速，在夢境中的感覺就好像真的置身在河邊一樣。
我頻繁的夢見人死，夢見那些打心底讓我害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