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智也開始不清楚起來,不知道看到了什麼,說道:“別過來……別過來……”
一會兒,又道。
“姐,快跑……”
“走!走!”
他這話讓我猛地想起來在村子口聽到的風聲,破碎。
他臉上已經沒了血色,嘴唇幹澀難耐。
我始終沉默著。劉長生在一旁攥緊了拳頭,嗓子咕嚕咕嚕,發著聲音。
三日一晃而過。
那群人又來了。
帶頭是兩個扛著刀的男人。
那把刀保養的很好,火把一照,刀光就會閃過。
少年已經折磨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眼皮也合不上,蠕動著唇瓣。
那個老者是最後過來的。
他扶著手杖,比上一次更加的蒼老。
眼睛渾濁不堪。
弱不經風的咳嗽了兩聲,扶著腰說道:“柱子。沒人能活著離開這個村子的,你也是,你姐姐也是,我們也是。”
聽到姐姐二字。
他木然的動了動眼珠,眼睛裏像是蒙著塵,起不了一絲的漣漪。
我看著心塞。
老者說道:“我們在村子外麵找到你姐姐了。已經死了,身體都讓豺狼撕的不成樣了……何必呢。”
少年眼睛沉沉的閉上了,垂下的手指蠕動。
這次壯漢手中提著一壇酒,也沒了當初猖狂的樣子,從壇子裏倒了一碗,掰開少年的嘴。
“喝點吧,喝點就不疼了。”
少年順從的咽了一口,迅速的嗆了出來,流進鼻孔裏,眼睛裏,難受的擰成一團。
有個穿著白衣的男人眼圈紅紅的站出來,在少年麵前呆了許久,說道:“兒啊。若是有下輩子,可不要再姓付了,造孽啊。”
他手中拿著一些符篆,哭了許久,哽咽著跪在他麵前,割破了手指,在灰塵遍布的地上畫起了符篆。
周邊的氣流迅速變得湧動。
那祭壇仿佛活了一樣,從架子上延伸出無數的觸手,摸著少年的身體,露出饞樣。
少年眼珠瞪得很大,大喊著:“它來了,它來了……”
“爹……救我啊,那東西來了!”
男人不忍再聽下去,抄起來旁邊的刀子,吼了一句:“一路走好。”
手起刀落,無比的利落。
少年的人頭噗通掉在了甕子裏,臉上還保持著猙獰的模樣,死不瞑目。
男人手上散著一層紅光,這是劊子手的象征。
這其中不少男人手上都有類似的紅光。
男人臉上老淚縱橫,在盯著那少年的頭顱看了許久,臉上露出了釋然的表情,忽的笑容有些詭異,轉頭望向周圍,有些癲狂的說道:“我是不是,這樣就活下來了?”
沒人回應他。
少年的血流的很少,一滴滴,流進甕子裏。
“是何方的鬼魂將我困至於此?現身吧。”
這一切的鬧劇結束,畫麵就此定格。
我原想著是來要我命的,當看到這一幕,就明白了。
有東西在向我求救。
許久,沒有動靜。我皺著眉頭又高聲說道:“若是你沒這個想法,就把我放出去。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還是紋絲不動。
我冷笑了一聲,吩咐馬三姐道:“破陣吧。咱們現在就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