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愛妻，來端菜了。”
歲崇從廚房探出頭來，我連忙跟得了赦令似的哎了一聲小跑進去。
歲崇做了五菜一湯，還專門讓我把家裏最烈的酒拿過來。
我以為是庚辰愛喝，可當他在抿了那杯酒之後，眉頭都擰在了一起，看看我，一飲而下。
歲崇執著瓶子又要給庚辰倒，我看庚辰臉色不大好，想要製止，但歲崇已經越過我，幫他的杯子給滿上了。
歲崇夾著菜，慢悠悠的說道：“當年我們釀的酒，味道還不錯吧。”
家裏的酒都是歲崇從地府拿來的，他說現在的酒一股子添加劑的味道，沒點正形。
“竟是它麼。”
庚辰撐著下巴，眼神已經迷離起來，端著那杯子喝，不少的酒液順著他的下顎流到襟子上。
美人喝酒，格外養眼。
這才有點敘舊的味道。
“當年走時，我也想過去柳墳上把酒拿出來，卻不想讓你捷足先登了。”
“嗯。”
歲崇一飲而盡，麵上表情平靜。
“一共酒壇，幾千年，僅剩三壇。跟我們當初想的一樣，烈的很。”
“故人啊故人。”
他們之間的氣氛有些傷感。
我默默低頭夾著菜，歲崇起了逗弄的心思，端著酒放在我麵前。
那酒呈橙紅色，晶瑩剔透，散發著濃重的醇香。
“要嚐嚐嗎？”
“別。”
庚辰阻攔道，小聲說道：“這酒太烈，對身體不好。”
“一點無妨。”歲崇用筷子沾了沾，放在我唇邊，我小心翼翼伸著舌頭好奇的舔了舔。歲崇眼神一黯，把筷子抽走。
這酒先是刺的舌頭尖疼，慢慢在嘴裏含著，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隻是太少了，我根本沒嚐出來什麼味道。
庚辰在一旁看著笑了笑，捧著杯子跟歲崇碰了碰。
“也不知道其它神祗怎麼樣了。”
“多半是在自家的領地裏待著吧。”
“這神難做，還不如做一介凡人逍遙快活。明著封賞，誰不知道怎麼個回事兒？”
“這話不當講。”
歲崇淡淡說道。
我盛了完飯，看他們還有的話要說，那壇子酒今晚怕是留不下來了，知趣的吃完就跑到一邊兒看電視。
歲崇一會兒過來看了我一趟，說是今晚可能晚睡，若是我累了，就先上樓。
我應了。
他們說話聲音很小，偶爾我會聽到一些細碎的詞彙，什麼蚩尤，什麼黃帝。偶爾也會察覺到他們探來的目光，如果對視上了，我就朝他們禮貌的笑笑。
在外人麵前，我不能讓歲崇收拾東西吧。
一直等著他們喝完酒水，我這才去把餐桌收拾好，去洗碗。
歲崇揉著額頭說要上樓沐浴，看著喝了確實不少。
庚辰似乎醉了，眼神迷離，麵頰仿佛四月的桃花般緋紅，那唇瓣也如血一般殷紅。他撐著下巴一動不動看著我，等我收拾完從廚房出來，他還在桌子上看我。
我朝他點點頭，準備逃離時，聽到他叫：“四妹妹，跟著歲崇，你快樂嗎？”
他撐著桌子站起來，晃晃悠悠我往這兒走，忽的身子一倒，整個人壓在我身上，他顫抖著手抱緊我，我推了幾下都沒推開。庚辰的肩膀在顫抖，他語氣哽咽：“四妹妹，我好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