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洗去神性,我不知道。
但為什麼上官雲墨跟蘇綾羅隱隱透露給我的信息是,歲崇在陰間並不好過,他被人拘束住了。
還有應龍。
我看向他時,他轉過臉來,也是一臉茫然的看著我。
我張了張嘴,礙於司機在場沒有問出口。
“再往外麵走,可就去原先的工業區了啊。”司機這時候忽然插了句嘴,我看向窗外,這已經算是江城的郊區了,這以前都是些工廠,後來搬遷隻留下了一些老舊的設備。
“你們確定是這兒?”
庚辰回應道:“你隻管走。”
我在車內鏡子裏看到司機抽了抽嘴角,嘀咕了一句什麼。
就在車子被庚辰指揮的七拐八拐時,司機忽然停下車。
“你們到底要去哪?”
“就快到了。”
這條路已經出了工業區。
“還要往前?”司機一臉的不可置信,說道:“再往前可就是火葬場了!”
庚辰怔了怔,有些詫異的問我:“火葬場是什麼地方?”
“師傅,你隻管開。”我從包裏掏出來兩百塊錢,他看了我一眼,硬著頭皮往前走。
就在老舊關閉的火葬場門口,庚辰擺出了止的手勢,他甚至已經顧不得這是在人間了,連車門都沒開,直接就穿了出去。
那司機一下子就傻了,看看車門,再看看我,麵露驚恐。
“不好意思……”
我把錢扔給他,連著下了車,拽住庚辰。
那司機頭也不會,車子一個調頭跑的飛快,還順帶把我的錢給扔了出來。
原本國家不讓土葬時,江城就流行過一段時間火葬,可人都是保守的,等火葬規定稍微一鬆懈,就沒了生意,從而也就此關了門。
這裏很久都沒人來過了。
我跟在庚辰身後,再三的確定著:“刑天在這兒?”
“嗯。”
庚辰點點頭。
這地方本來就是死人該來的,陰煞氣原本就重。
而且,你當火葬場燒的都是什麼人?都是那些意外死亡,沒人認領的屍體,怨氣本來就大。
下午的江城天還是陰著的,遠遠望去,那頭頂就是一片陰雲,整個籠罩著陰森的殯儀館。
他過去,一拉那門,開了。
這兒原來還有人。
我尋思著,緊跟著他往裏麵走。
印入眼簾的就是各式的棺材、花圈,還有白紙黑字寫的各色挽聯,紮紙。
這門口就擱著一口黑漆漆的燙金棺材,上麵掛著一朵大白花,看著就很是瘮人。棺材周邊還放置著幾個沒有點睛的紙人,白色空洞的眼睛仿佛從四麵八方朝你投來目光。
“咳咳。”
從後麵傳來一個老人的咳嗽聲。
我被驚得一顫,拽住了庚辰的衣服。
我盯著那幕簾背後,想著會出來什麼人時,一個蹣跚拄著拐杖的老人就出現在我們麵前。
他眉毛都是白色的,胡須刮的幹幹淨淨,聳拉著眼皮,滄桑的開口:“你們兩位是來燒屍的還是買紮紙的?”
庚辰盯著老人看了許久,皺起眉頭:“把它交出來。”
我一怔,這說話這麼直白,就不怕打草驚蛇?
老人平靜的望著他,手上摸著拐杖上的麒麟頭:“你在說什麼?”
“把刑天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