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我雙手抄兜,摸著手裏的軟軟的煙盒:“那現在就走吧。”
“不進去看看了?”
我搖搖頭:“不了。”
我一路上都是沉默的,一下飛機,這段時間折騰的我終於出了問題,抱著樹吐的天昏地暗,恨不得把胃都吐出來。
庚辰一旁拍著我的肩膀:“我們還是休息休息,明天再去?”
“沒時間了。”
我從口袋裏掏出來紙巾隨意擦了擦,接過他買來的水漱了漱口:“我還有其它的事情要做,耽誤不了。”
“那我們可以晚些去。”
“不用。”
再晚些,我怕永遠都不能跟庚辰一起去找刑天了。
“你要緊,我無妨。”
我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你報地方。”
“嗯?”
“他在哪兒?”
我靠在出租車旁的窗戶上,虛弱的一句話都不想多說。
庚辰回過神連連應著,掐指算了許久,那出租車司機等的都有些不耐煩了他才說道:“麻煩一直往南開,你隻管開,該怎麼走,聽我指揮。”
那人也留了神,看向我們:“你們是要去幹嘛?”
“看一個朋友。”我連忙說道。
庚辰也點點頭:“對,朋友。”
他還有些不放心,追問了幾句,見我們都沒有太大的興趣閑聊也就閉了嘴。
“我躺一會兒,如果到地方,你記得叫醒我。”
我磕在窗戶邊,不一會兒就陷進了夢裏。
我又感覺到了束縛感。
最近一段時間,我頻頻夢到魃。
她始終嘴裏重複著那句話,一開始我還會沉默,後來就破口大罵,問她要做什麼。她便笑著,不語。
我又陷進去時,已然有些崩潰。
“你到底要幹嘛?”
我看著那副石壁。
她從石壁上下來,紅紗飄飄,似乎有風吹過,那棺材樹上吊著的鈴鐺玲玲作響。
“來吧,來讓我幫你。”
“我不需要!”我抓著自己的頭發,有些像是瘋子:“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放我離開,我不想看見你。”
“你在害怕什麼?”
她驟然在我身後出現,說話時還帶著香氣。
我呼吸急促,躲開,她便笑得張揚。
“我們本就是一體的。跟我在一起不好嗎?如今你隻能是一個人,任人欺壓的凡人,你讓我幫幫你,我們一起……”
“夠了!”
我大吼道。轉身就往外跑。
我不想聽。
這些日子她已經在我身邊念叨許久了,我就生怕自己在不理智的情況下滿口答應下來。
歲崇不想讓我走這條路,不想讓我做一個被人唾棄的神,費勁了心思,不惜被關押在地府也要為我洗去神性……
等等。
我猛地在車上驚醒,車子一個顛簸,我腦袋措不及防的磕在窗戶上。
庚辰看向我,伸手過來:“來,你靠著我再睡一會兒。”
我腦子現在格外的清楚。
剛剛在夢裏正在想的問題,開始慢慢開解,鎖連環一般。
我曾經在夢中獲取過很多的碎片,在歲崇的意識裏。我可以想象出,旱魃當時是在什麼情緒下求著歲崇渡她。
可能對於當時的旱魃而言,做凡人,贖罪,對自己也是一種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