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帶我穿過樓層，本來一直晃晃悠悠，當走到正中心時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大廳裏沒有一個人，空蕩蕩的，他的哭聲格外淒涼，久久回蕩。
我尋思是到了地方，沒一會兒雲功成下來，我就指了指站在這兒的這塊地。
“就是這兒。”
雲功成身體晃悠一下，瞬間頹然了許久，顫抖著問我：“你確定？”
我指了指頭頂：“小鬼就在這兒，你可能聽不到，他哭得很慘。”
雲功成四處看了一下，瑟縮了一下、身體，蹣跚著步子坐在沙發上，捋著頭發。
“果然是他。”
“怎麼？”
我問了一句。
雲功成紅著一雙眼睛：“這就是我埋石獅子的地方。”
“能做到這一切的人，我已經想到是誰了。”
“我不管你這個事情。”
我說道：“你要想家宅平安，就把它挖出來。如果不想，那我也沒辦法。”
我不想殺那個可憐的小鬼。
憐憫確實不是個好東西，但我做不到無動於衷。
“就一定要拆？”雲功成抬起頭。
我堅定的點頭：“拆。要兒子你就拆。”
“沒別的辦法了？”
“沒有。”
有也不說。
雲功成頹然的靠在沙發上，沉默了許久：“我挖。明天就找人挖。”
“時候不早了。我帶你去我們這兒最好的賓館休息吧。”
“好。”
雲功成把我送到離這兒最近的賓館，開了最好的房間。
我跟小鬼在屋子裏，相互對視。
腦子裏，它傳來的疑問：“你可以殺了我的。”
“我不想。”
我枕著枕頭，如實說道：“變成這樣不是你的本意。我能理解你。”
“我本來是要害人的。”
“這不是要跟我走了嗎。我對迷途知返鬼魂還是很寬容的。”
小鬼朝我露出笑容來，傳來一句：“你可真不是好法師。”
“我本來就不是法師。”
我反駁道。
“我這是受人之托，所以管這件事情。你也是可憐人，我沒必要那麼絕情。”
“但我不會善終的。”
“隻要別禍害無辜的人就行，這是我的底線。”
我擺了擺手：“在這兒好好待著，你身上有我的法咒，跑遠了小心自己的魂體不保。我要休息休息，難保明天不會出岔子，有精神對付別的。”
我轉頭就閉上眼睛，許久，我腦子裏傳來稚嫩的嗓音，用很蹩腳的中文說道：“謝謝。”
我這一夜出奇意外的一夜無夢。
一清早就被人拽著衣領清醒過來，一回頭對上小鬼巴巴的眼神。
“你幹嘛？”
我揉著眼睛。
小鬼在我腦海裏傳來一句：“那個人過去了。”
“誰？”我一時沒回過神。
他給了我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我立馬就明白，趕緊抓起來一旁的包。
“走走走。”
那個加持他力量的人去了小鬼屍體的地方。
誰知道這家夥又要搞什麼幺蛾子。
我打了個車，忙著趕到地方，就看見雲功成正在跟一個男人對峙著。
他眼睛裏噙著淚：“大哥！我哪點虧待過你？你要把事情搞得這麼絕，讓我家破人亡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