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機靈。現在沒人了,你可以跟我說說了吧。”
小鬼沉思了一下,跟我說:“他們家髒。”
“什麼意思?”
小鬼沒有回答,直接在我腦海裏投了個影像。
我看到剛剛在桌上,一副恩愛,父慈母愛的形象變了。
我看到雲濤小小年紀在門外麵站著,捏緊了拳頭,門裏麵傳來男歡女愛的聲音。
那些私密的衣服被扔在門口,小小露出的門縫裏,他的母親跟一個陌生的男人擁抱著……
畫麵一轉,我看到他眼睜睜看著他的父親跟金發女郎抱在一起。
他背著書包在大雨裏哭,路上的行人匆匆,他坐在公交站牌下,捂著一張臉,寫滿了無助。
我也明白了小鬼口中的髒字。
雲濤好像在這個過程裏麻木了,他開始大量的飲酒,去糟亂的酒吧蹦迪,五光十色,他一臉的茫然,隻能隨著音樂不斷地搖頭晃腦。
他們的家事我管不了。
我摸了摸小鬼的頭:“謝謝你了。”
他蹭了蹭,像是貓一樣溫順。
誰不希望被溫柔對待呢。
回到江城,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
我直接回了我自己的家,躺在床上不想起。
察覺到了外來的鬼魂,那三鬼也冒出來,好奇的不停打量它。
劉長生試探的碰了碰小鬼的身體,詫異道:“它好像跟我們不太一樣。”
小鬼臉上有著懼怕,還有新奇。
“他是柬埔寨的陰牌小鬼,自然跟你們不同,看著點,我去睡覺了。”
劉長生畢竟跟小孩兒親近,不停的拽著人家問東問西。
我躺在床上,久違的重新夢到了很久之前的事情。
我又夢到了那個斷崖孤塚的女人,她在一片火光中哭喊著:“你為什麼不渡我?為什麼不看看我?”
這一覺睡下來,還不如不睡來的精神。
小鬼跟劉長生像是暢談了一宿,窩在沙發裏睡得天昏地暗,我沒有打擾他們,悄悄出門買了早餐,又給小鬼買了牛奶,又怕三鬼會覺得我虧待他們,又買了一些貢品,這才大包小包的提回家。
我往回走的時候,遇到了一個,我本以為不會再見到的人。
蚩尤。
他好像在這兒等了很久,一看見我,抄著口袋就往這兒走。
我警惕的往後退了幾步,撒腿就想跑。
“姬長歌!”
他在後麵大聲的叫我。
周圍上了年紀在跳廣場舞的人,一下就把目光投過來。
蚩尤的腿比我長,三步兩步就湊過來,他笑吟吟的問我:“跑什麼?”
“呦,知道我沒東西吃,買了這麼多呢。”
他說著就要往我的購物袋子裏伸,我躲開,陰沉的問他:“你來做什麼?”
“你這麼久沒來找我,我就來看看你。”
“嘖。”我冷哼一聲:“真是謝謝您的惦記了。麻煩以後千萬不要來了,我根本就不想看見你。”
“幹嘛這麼絕情嘛。”
蚩尤攤了攤手,一臉的無所謂:“我聽說歲崇被人黑了?”
“真不知道是哪位神家做的,真是大快人心,以後可得結識一下。”
他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看著我,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