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頹然靠在後座上,我怕他們對我好,也怕他們對我不好。
上一個這樣護著我的人,死無全屍,連靈魂都殘破的不成樣子。
我又怕沒有人護著我,我自己根本活不下去。
我好像一直都在添麻煩。
淩紀喝醉了,下手有些沒輕沒重,他的手臂很沉,摁在我的腦袋上。
“別想那些有的沒得。”淩紀的呼吸都帶著酒氣,勻散在我的臉上:“你知道周家想要做什麼嗎?”
“他想當江城的商業霸主。從而不惜,用一些歪門邪道。”
“我是個商人,絕對不允許有人用這種方法淩駕在別人之上。不管是從鬼使的方麵也好,還是我自身的利益也好,他們家都是罪有應得。”
我知道,淩紀隻是在安慰我。
他的產業都在龍城,哪來的利益糾紛。
我默然,垂著頭。
他跟摸狗一樣,揉著我的頭。
“周家的事情還沒有完,但跟你無關。就算沒有周茜茜做的那些事情,他們家也好過不了,這隻是開端。”
“剛剛你說周家,跟邪門歪道有關係?”
我想起他口中的一個關鍵字。
淩紀揉了揉眉頭,啊了一聲,反問我:“不然你以為他們怎麼會知道,蔣子麓身體裏麵的人並非原主的?”
“那,那歲崇現在的處境豈不是很危險?”
如果被蔣家人知道了,他做事這麼果斷,根本不像他們兒子。找人趁著歲崇虛弱的時候,做些什麼呢?
“這個不會。”
淩紀彎了彎唇,露出來嘲諷笑容:“蔣家認錢。歲崇這段時間雖然緋聞不少,但給蔣家賺了不少錢。有誰會計較財神爺的不是呢?”
“那……”
我愕然。
那可是他們的兒子。
就算還是一樣的身體,那怎麼能一樣呢。
我又是擔憂歲崇,又是覺得蔣家人有些太冷漠了。
“大家族都是這樣,沒什麼親情。誰能創造利潤,誰再做的不對,也是個性問題。”
淩紀跟我講:“大可以去看。那些除了小輩的紈絝子弟,當初創造過輝煌的人,大多數都沒那麼簡單。”
“他們會不會拆穿歲崇?”
淩紀笑我:“到底是談著戀愛的人,一聽到他就什麼都不顧,隻想著他了?”
我一噎,有些羞。
“放心吧。”淩紀收回手,把煙頭碾滅在車間的煙灰缸裏。
“就算你會出事兒,歲崇都不會出岔子的。”
我轉過頭去,嘀咕道:“我能有什麼問題。唯獨樹了一個叫周茜茜的敵,她也給瘋了,難不成瘋子還能靠執念搞死我不成?”
“你是這麼想的?”淩紀勾著唇角笑,淡聲道:“真是天真可愛。”
“怎麼說?”
他望著一旁:“別人想做什麼我猜不到,但,你是一個謎。”
“你怎麼會這麼想?”我歪著腦袋,一臉不解。
“我越來越對你陌生了,上一輩子的事情,一碰就碎了。我現在都已經不敢說,你跟阿青,到底是不是一個靈魂了。”
“也許阿青是你,但你,不是你。”
淩紀跟繞口令似的把這句話說完,我一頭的霧水,他不願意再說下去靠在後椅上:“我躺一會兒,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