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著說完，大廳裏嘩啦就倒了一片。歲崇跟上官也單膝跪倒在地，弓著手，做最至高的敬禮。
全場隻剩下我跟庚辰還在站著，我看向他，聽著耳邊重重的呼聲。
“參見天帝！”
他舉手投足都有一種優雅，擺擺手：“諸位神祗不必拘禮。”
所謂天帝，他一步步朝我走來，很熟撚的牽住我的手，看向那枚鬼璽扳指，輕輕拍了拍。
我有些無所適從，連忙抽了手。
“他還是選擇跟你在一起了呀。真是天定的緣分呢。”他搖搖頭：“就可惜了我那桃夭侄女。苦守這麼多年，也沒結果，可惜可惜。”
歲崇起身過來，一把攬住我，往後扯了扯：“天帝何時下的凡，為何我等不知？”
“這點兒小事兒，還用得著跟你們彙報嗎？”
他雖然是笑著，但眼睛裏摻雜著一絲淩厲。
歲崇也不甘示弱，天帝的聲音倏然小了一些，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他帶著戲謔：“你當真不讓旱魃歸位？”
“我一人足矣。”
天帝笑著點點頭，挑眉看著我：“那真是太可惜了，一屆神尊，即將消亡。”
“這個不牢天帝費心。神尊不神尊，於我而言，隻是神格而已。無關其它。”
“嗬嗬。”
天帝冷笑出聲：“那最好這樣。我等你平安歸來。”
我覺得他們之間的交流氣氛很奇怪，處處針對，彌漫著硝煙。
天帝，就是號令世間在天庭排位的主神，通常如果沒有差錯，萬年一選。歲崇雖然封帝，但尊神來說，不及天帝。
他朝前桌那邊兒去，忽然就轉了回來，從長袖裏摸出來一個帶著濃重香味的盒子，笑著說道：“祝你們，百年好合。”
歲崇在看見那個盒子時，臉色就已經難看到了極點，整個身體都在緊繃著。
我不解，還是接過來，道了聲謝。
他的牙齒咬得咯吱作響，天帝隻是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別那麼激動嘛。事隨天意，看命嘍。”
“謝，天帝。”
他一字一頓，帶著恨意。
天帝給我送了什麼？
等他一轉身，我就小心翼翼的把盒子一打開，然後愣住了。
這個東西我在夢境裏見過許許多多次，是一枚紅色的果子，那種烈火焚身的感覺又襲來了，仿佛要燒灼我的一切。
歲崇啪的把盒子關上，從我手裏搶走。手勁兒大的，幾乎要把那個盒子給捏碎。
天帝送了我魃果。
歲崇把東西收好，大步朝前桌去。
幾乎所有的神都去了那邊兒，長長的排成一桌。
毛三娘跟一個小妖坐在角落裏喝酒，庚辰站在二樓俾睨著全局。
我想了想，跑去二樓跟庚辰搭話。
“你為什麼不去參加？”
庚辰淡淡看向我：“他們不配跟我坐在一起。”
很狂的話。
“那你也要去討伐蚩尤嗎？”
“為什麼要討伐他？”
庚辰忽然反問我。
我愕然，確實，我也不知道。
我覺得，成王敗寇，蚩尤好像也不是那麼壞的人。況且，他現在那個正太臉，怎麼都讓我想象不到他叱吒風雲時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