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芝有些措手不及。
他蹣跚著步子,往這兒走來,眼睛裏好像真的隻剩下白蘭芝一樣,又叫了一句:“真的是你嗎?姐。”
白蘭芝往我身後藏了藏,我擋住她,一把拉住歲崇:“你看這個人好奇怪啊。一把年紀了還叫我姐姐。”
歲崇沒說話,白蘭芝在我身後,有些猶豫。
她完全可以做到搖身一變成青煙,然後把這一切推給他喝多了眼花,但她沒有。
白蘭芝深吸了口氣,站在他麵前:“對,我回來了。”
“你……”
他有些承受不住,往後退了幾步,瞪著一雙大眼:“你回來做什麼?要我的命嗎。這當初幹出來這事兒的,可不是我……”
“我就是回來看看。”
白蘭芝的表情已經冷到了極點:“順便,看在姐弟一場的份上勸一句,人在做,天在看。天道好輪回,做人嘛,還是要良心多一點,免得遭報應。”
她說完這句話,才變成了一股子鬼煙。
還是心善。
我掛在歲崇身上,覺得又累又困:“我們走吧。”
“好。”
白蘭芝回到賓館之後大哭了一場,我們隔壁間沒有人,所以她就在隔壁間住著。那聲音穿過牆壁,令人心寒。
“我覺得我挺幸運的。”
我靠在歲崇身上剝花生吃,歲崇刷著手機,抬頭嗯了一聲。我覺得他心思沒在我這兒,我就往他嘴裏塞花生。
他一臉的無奈,放下手機,抱緊我:“你怎麼又有這種感慨了。”
“嗯……我覺得我爸媽對我很好,我弟弟也是。身邊雖然朋友少,但是對我都很好,你也是。”
“所以?”
歲崇看著我。
“所以,我才不想放棄這些東西呢!”
歲崇捏了捏我的鼻子,他特別喜歡做這種親密的動作,偶爾我會有種被爸爸養著的感覺,除了寵溺就是滿目的深情。
我抱著他親了一口。
歲崇就笑,把嘴裏含著的花生推回到我嘴裏,順手拿起來手機:“那你就給我好好抓牢,不管發生什麼,活下去就行。”
“你這種話說出來很喪氣。”
我皺了皺眉頭:“是我們一起活下來,這才叫抓牢。”
“你拐彎抹角了好半天,你到底要說什麼?”
歲崇終於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
我很鄭重,說道:“我就是想跟你說,我要跟你在一起。你要是沒有回來,那一切都沒意義了,你懂嗎?”
“不剛剛還說自己很幸運嗎?”歲崇蹙了蹙眉。
“但我沒有說完呀。”
我扳著手指頭說道:“我有疼愛我的家人,但我不能去,我最好的朋友也沒了,我就隻剩下你了。”
“你就是我最後一點兒幸運,要是掌握不住,那我就跟蘭芝一樣,什麼都沒了。”
歲崇靜靜看著我,他說:“不會的,我不會讓這種情況出現的。”
我們回到江城之後,蘭芝就走了,她臨走的時候跟我說了一句:“等慕短短考研成功,我會跟她一起去投胎的。”
我還沒來得及高興,她又說了一句:“不管你想做什麼,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