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天帝談的時候,出奇意外的又下了雨。
不知道這次是不是又因為應龍。
“要喝點什麼嗎?”
我坐在他對麵,一點兒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天帝笑了笑,把自己的頭發掖在耳後,我覺得他這個動作特別油膩,最大可能是因為我對他已經沒什麼好感的緣故。
“不必了,就是想跟你談談。”
他看向我的手指,“歲崇不是給你鬼璽扳指了嗎,怎麼不帶上?”
“我舍不得。也沒必要,我又不需要證明什麼。”
我靠在身後的椅子上,抱著臂:“他們覺得你是天帝,敬仰你。但我不信天帝。你想談什麼就直接說吧,我一會兒早點關門還要回家跟歲崇吃飯。”
“被人嬌慣之後的人就不是不一樣。”
天帝摩挲著水杯子,眼睛眯著笑意,抬起頭:“你知道諸神之戰的意義是什麼嗎?”
“重新洗神啊。我聽別人說過,贏了的就神位,輸了的,不幸死了就……重新投入輪回,如果存留於世就被贏得一方囚禁起來。”我坦言道:“很無聊。”
“你要是跟我科普,那就算了。”
“其實下一任的鬼帝,已經定好了。”
下一任?什麼意思。
我看著他,不說話。
“歲崇呢,其實已經沒什麼受眾了。你不是他的門徒,可能也不知道。為什麼用東嶽大帝符篆的人越來越少?因為他已經不行了。誰會想要一個過氣的鬼帝呢?陰間不服啊。”
我緊抿著唇,冷著一張臉:“所以呢?”
“我覺得上官不錯,這兩年管理的兵馬很適合當鬼帝。”
“那你跟我說這個幹嘛?挑撥離間?”
誰不知道上官雲墨是歲崇最牢靠的後山?大敵當前,他跟我談這個。
“你怎麼想得我這麼壞呢?”天帝笑道,十分的爽朗:“我很久之前就在意過你。”
我一聽就渾身打寒顫,連忙製止道:“你可別跟我說這種話。我真想不通,我還有什麼可算計的?”
“其實我還有個更好的打算。”
天帝湊近我,說道:“你歸位,諸神之戰就不會存在了。”
“畢竟就算是現在,還是過去,你都是無可替代的那個。他們不敢。”
“然後呢?”我問道:“然後我就成為了一個被人人唾棄的災星?隻能躲進一個小山洞裏,外麵的一切與我無關,如果有了災難,不管是不是因為我,都要受連累。”
“你覺得我傻?”
天帝往後靠了靠,有些不敢相信:“你已經開始恢複做旱神時的記憶了?”
“你想多了,我隻是偶然夢見過。”
我把手搭在桌子上,眯著眼睛笑:“其實你跟歲崇差不了多少。”
“嗯?”
“雖然都貴為帝,但都沒什麼受眾,我覺得你更慘一點。”
天帝沒有絲毫生氣的跡象,嘴角勾了勾:“哦?哪裏。”
“他還有我,但你連個愛你的人都沒有吧。”
天帝挑了挑眉頭:“你大概是唯一一個敢知道我是誰,還敢以下犯上的人了。”
“別跟我提什麼以下犯上,人還說,信則靈,不信則無呢。現在什麼時代?我又是什麼人?你敢從歲崇手裏麵要我走嗎?”